凤凰对她撒娇:“妈,跟我说嘛,你明知道我喜欢林海的,我闹出这么多事还不就是想把他牢牢抓在手心嘛。”
池妈正色对她说:“凤儿,听妈一句劝,管男人可不能像你这么管,你要打一巴掌揉三揉,要是光揉他不把你当回事儿,可要是光打他迟早得跟人跑,你也是被我惯得太不像话了,那种话怎么随口就骂出来了,也就林海那孩子厚道,大老爷们都把面子看得比天大,要换个人还不跟你拼命!”
凤凰本来就有三分后悔,她这个人就是性子急,脾气一上来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常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她十几岁时追她的人海了去了,也有好几个条件都不错的,快到谈婚论嫁就只差那么一哆嗦,可见识了凤凰的花样作死一个个屁滚尿流,跑得比哪吒还快。
池妈见她已经心服口服了便不再数落她,叮嘱道:“中午大海来了你可不能再犯浑了,手表的事可不许再提了,无论如何今天日落之前你一定要跟他回去!”
这天就是古礼上说的返外家,是指新婚夫妻在结婚后的第三日,携礼前往女方家里省亲、探访,女方家人要准备宴席款待男方和媒人,结束后媒人的工作才算告了一个段落,新人只有在日落之前回到婆家才能早生贵子。
在这点上凤凰的立场非常坚定:“我就要提!在彩礼上我们家已经吃了大亏,一头老母猪都要好几百,2000块钱等于让他们白捡个媳妇,我就这么点要求你还要剥夺,我还是不是您亲生的!”说着气呼呼地跑开了。
池妈直瞪眼,这孩子,有这么拿自己打比方的吗?越想越不放心,这次凤凰结婚她兄弟姐妹中来参加婚礼的其中有一个三姐,这个三姐结婚十年被查出来不育离了婚,后来找了个爱赌的酒鬼当半路夫妻,赢了还好说,输了就喝酒打得她满屋乱窜,这次池妈特地叫了她。
池妈主要是怕凤凰坚持要表,把林海气得执意要走或是大打出手,现场有自己人控制住场面总没错。朱三姨虽然是个女流之辈,看起来高高瘦瘦的,可她的力气绝不输给一个男人,另外池妈还叫了凤凰的舅舅舅妈,舅妈又是媒人,万一发生争吵也可以帮忙调解,一切都部署好了,就等林海上门。
中午到了,在村口等得快变成望夫石的凤凰终于见到林海和糯米一前一后地出现在那条弯弯曲曲的蜈蚣路上,她见了就往家里跑,桃子笑她:“凤凰姐你跑啥,姐夫又不是老虎会咬人。”
凤凰瞪了她一眼:“小孩子家家的,大人的事儿你不懂,待会儿不准说我在这儿等他的事!”说完脚下生风地狂奔回家,反锁了房门开始狂照镜子,好一会儿听到门外有人,感觉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想着不会是林海吧,那她肯定要摆摆谱了。
隔着门却是池妈的声音:“凤儿,还在房间里磨蹭啥,大海来了!快出来!”
凤凰不耐烦地应了声:“知道了!”
她在房间里等了半天还没动静,想想只能自己下去了,最后照了下镜子,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才姿态优雅地下了楼。
酒席摆在池家那方小院里,桌上的菜色很不错,有腊肉、白斩鸡、斓鲋干这些平时吃不到的荤菜,还有炒山药,蒜蓉烤茄子这种农家菜,还有池家自酿的米酒,随着白瓷碗的荡漾,院子里弥漫着醉人的芳香。
众人已经入座了,只见林海很淡定地坐在上席,见到她眼珠子都不转一下,池爸见场面尴尬,抬手给林海夹菜:“大海,你看咱们家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不过这蛏子味道倒是挺鲜的,你尝尝。”
林海笑了笑:“谢谢爸,这已经很好了。”说着看看身边的糯米从上桌子起几乎没吃什么,夹了一只蛏子到她碗里:“挺好吃的,你也尝尝。”
那个年代在农村就算是夫妻,小辈们也不好当着长辈这么旁若无人地秀恩爱,可林海那声音柔得都快让人融化,眼里仿佛只有糯米一个人。
现在要有人看不出问题那都是白痴了,池妈也犯起嘀咕,突然灵光一闪,哎,林海这孩子是打定主意要凤凰吃醋啊,她就说嘛,林海一大老爷们,肚量再大也不可能三天两头被凤凰打耳光还打落牙齿活血吞啊。
她抬眼只见凤凰气得直磨牙,可林海愣是一眼没看她,池妈皮笑肉不笑地说:“小四丫头,你去把猪食热一下,我听见那群猪又嗷嗷叫了。”
你见过出嫁三天回门就要干活的新娘子吗?糯米正觉尴尬想找个脱身的机会,林海虽然也不满丈母娘对糯米的态度,不过他对长辈一向非常敬重,于是没有说什么,起身跟糯米一起去。
见林海要离开,凤凰终于忍不住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嫁你的人明明是我,什么时候变成她了,你个脑筋拎不清的!手表带来了没有,没有手表打死我都不嫁你!”
林海笑了笑:“现在没有人让你嫁了,大姐,你要手表只能让以后的姐夫买给你了,和我结婚的人是糯米!”
林海的话真可谓一语激起千层浪,满桌人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大龙连忙站起来为姐姐说话:“姐夫,你别开玩笑了,你娶了谁那还用说吗,媒人就在这儿呢,舅妈你说句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