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阎解放回去了。
他本想衣锦还乡在人前露脸,结果却接连遇挫。
电视机被自家人弄坏,随身携带的两千多块钱也没了。
阎解媞和阎解旷在写了欠条,保证以后会将电视机的损失赚回来并上交家里后,才逃过一劫。
阎埠贵和三大妈送别儿子,心情失落。
他们不是因为思念儿子,而是觉得没从阎解放身上占到便宜,还搭了车票进去。
送阎解放的一路上,老两口忆苦思甜,说着自己不容易,让儿女要孝顺,可阎解放一言不发。
不同于普通工人,王同宗作为厂领导层的人事副厂长,辞职并不容易。
他打了辞职信说明原因,上面审批,经过层层传达后,才能完成岗位交接。
整套程序走下来,花费了王同宗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
这边王同宗刚从红星轧钢厂辞职,那边刘海中时来运转,熬到快退休成了车间主任。
这可把刘海中给神气坏了,颐指气使的模样让人看了就不舒服。
当晚,大妈还给刘海中做了一顿好的。
当了官的刘海中,要不是大妈喊他回家吃饭,只怕还在院里溜达显摆呢。
逢人打招呼,就让人家别喊他大爷,要喊就喊刘主任。
傻柱那厮也在两天前出狱了,跟他爹何大清又掐起来了。
早年,何大清抛妻弃子,外出闯荡却未能如愿混出个好模样。傻柱出狱后,打乱了何大清的生活节奏。此时的四合院,虽热闹非凡,但随着时代春风的吹拂,已有试点出现。王同宗在四合院生活多年,如今积累了不菲财富,却也深感在四城已无发展空间,于是萌生出南下闯荡的念头。
娄晓娥得知王同宗要去南边,满脸惊讶,神色中透露出黯然。毕竟王同宗一走,她便少了一个重要的依靠。许大茂则劝道:“王哥,南边可不好混,发财的只是少数,更多的是杳无音信,甚至还有传闻说有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当时真不应该辞职。”王同宗淡然一笑:“大茂兄弟,此言差矣。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如今咱们厂效益不佳,被取缔也是早晚的事。与其坐等下岗,不如主动寻找生机。人生在于拼搏,年轻时不努力,更待何时?”
就在王同宗与许大茂闲聊之际,大爷刘海中回来了。红星轧钢厂生产严重缩水,为减少开支,厂领导给不少工人放了假。除了基本生活保障,似乎只有领导层能领到足额工资。这种情况已持续好几个月。刘海中身为车间主任,虽要按时上班,但车间里没几个正常上班的工人,他这个车间主任也成了摆设。而且,三天一小会,两天一大会,他光被领导批评就够受的了。
大妈见刘海中这个点回来,觉得不对劲,忙问:“老头子,怎么这个点就回来了?看你状态不对啊,怎么了?”刘海中长叹一声:“唉,我下岗了!”大妈难以置信,还以为听错了:“啥玩意?老头子,你没跟我开玩笑吧。”刘海中无奈地解释:“厂里效益不行,上面决定轧钢厂重组。我们红星轧钢厂一厂、二厂以及三厂合并了。杨厂长都从厂长变成了副厂长,好几个副厂长都被撵回家了,更别说我这个车间主任了。”大妈抱怨道:“这叫什么事啊!”刘海中满心郁闷,他盼了一辈子当官梦,好不容易实现了,还没过把瘾就结束了。人生最可怕的不是可望而不可即,至少那样还有个盼头。对刘海中来说,最痛苦的莫过于做了一辈子当官梦,刚上任就遭遇厂里重组,官没了,工作也没了。
王同宗觉得刘海中是院里的大爷,长辈下岗,自己不能当个吃瓜群众。于是他劝慰道:“大爷,大妈,别伤心了。老话说得好,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老天爷这样安排定有他的道理。不管怎么说,你现在人没事。你想,万一轧钢厂没有重组,你还是车间主任,要是在岗位上出点事情,那就不是小事,轻则麻烦不断,重则后果不堪设想。”然而,王同宗的话却让刘海中和大妈更加火冒三丈。
“王同宗,你怎么说话的?”大妈怒不可遏。“不会说话就不要说,没人把你当哑巴。你这人怎么盼不得别人好啊。”王同宗耸耸肩:“大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这不是看你们心情欠佳,在劝你们要顺从天意呢。怎么就不识好赖人啊!”刘海中劝大妈:“老婆子,别跟他废话。这人满肚子坏水。跟他怄气,气坏了身子,不值!”说完,刘海中便劝着大妈回家。王同宗本想在南下之前从刘家身上收割一波怨念值,现在看来没机会了。
开往南方的火车是下午一点的,车次紧张。这年头,南方管制严格,进出都不容易。王同宗历经三日,终于在下午到达羊城。车站门口有有关人员检查通行证,羊城的进出管制非常严格。实际上,很多从四城前往南边发财的人,走的都不是正规渠道。但通行证的事情难不倒王同宗,他用一万点在系统兑换了个证件,确保自己在羊城畅通无阻。王同宗对系统刮目相看,想不到系统还有办证业务。
在车站门口,有两个贼眉鼠眼的人,不时向别人推销着什么,让人误以为他们是拉皮条的。其中一人拄着拐,手里不断发着小卡片。这两人是亲兄弟,阎解成和阎解放。阎解放在前几天回过四城,还买了电视机,在别人眼里是成功人士。可现在看到他们兄弟俩的模样,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这不是王同宗嘛。”“还真是王同宗。”“你也来羊城了!”阎解成、阎解放兄弟俩凑了过去,率先打着招呼。王同宗之前还真没注意到这俩兄弟。“哎呦,这不是解成跟解放兄弟吗?你们这是……”面对王同宗的询问,阎解放嬉皮笑脸地说:“兼职,兼职!”王同宗深知这兄弟俩的人品,在四城的时候没少给他使绊子。如今在异地碰到同乡,本应亲切,但这定律在他们身上不适用。作为继承了阎埠贵和三大妈“优良基因”的人,他们对人笑脸相迎时,肯定没安好心。
阎解成异常大方,不仅请王同宗下馆子,还回忆起童年岁月。王同宗心生疑惑,这断腿的家伙从良了?不可能。“解成兄弟。你也知道,我刚来羊城,人生地不熟的。运气不错,碰到了你们兄弟俩。别人我不知道,解放回家可是说了,你们在这边发了财。哥哥我在四城窝着心痒,咱们又是发小,你们可不能落下哥哥不管啊。”王同宗以退为进,试探这兄弟俩的意图。阎解成和阎解放对视一眼,阎解成开口道:“王哥,你看你说的。正所谓亲故亲故,咱们都是一个大院长大的。现在人在异乡,我们不照顾你,还照顾谁啊。”阎解放问:“王哥,你想不想发财?”阎解成接着说:“王哥,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们也不瞒你了。我们兄弟俩在羊城有条路,风险是大了点,但是利润非常可观。”
“真的假的?我在外面经历的少,你们可别骗我。还有这好事?会不会犯法啊!另外,你们说的风险大了点,是什么样的风险啊?”王同宗表现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阎解成和阎解放对视一眼,阎解放黑着脸,声音冰冷地说:“王同宗,你这叫什么话!你把我们兄弟俩想成什么了?我们还能卖了你不成!”阎解成唱红脸:“解放,怎么跟王哥说话的。”说完,阎解成举起酒杯:“王哥,解放年纪小一些,不懂事,不太会说话,你别介意。来,我敬你一杯。”阎解成先干为敬,然后继续说道:“你放心,肯定不会犯法的。咱们既是同乡,又是发小。出门在外,互相帮助。我们兄弟俩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嘛。”“哥,我看王同宗不识好赖人。咱也别跟他废话了,走吧。”阎解放起身,一副要离开的架势。“解放,你脾气也太燥了,急什么。跟王哥还急眼了?王哥可是自己人啊。”阎解成安抚好阎解放后,看向王同宗:“王哥,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是这样的。前不久,我跟解放的一批货款,被当地一个叫金爷的给扣了。整整大一万块钱呢。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也知道,我们兄弟俩老实,出门在外,总是被人欺负。现在不是碰到你了嘛!我就想啊,你看,你能不能帮忙将这笔钱给我们要回来。放心,不让你白帮忙,有好处。钱要到以后呢,我们给你一千块钱作为好处费。你看,怎么样。”“那金爷什么来头,这么霸道?你们就没报警?”王同宗询问道,心中却嗤之以鼻。一开始听到兄弟俩说风险大、利润可观,他还以为是做非法生意,现在才知道是要债这点小事。“报什么警啊!那金爷可是当地的流氓混混,还有些背景来着。报警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阎解放长叹一声。“这也太欺负人了吧!”王同宗顺着他们的思路说道。“可不是嘛!”阎解成长叹一声:“看我们是外地人,就把我们当成冤大头。”“我还以为多大的事情呢,就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王同宗拍着胸脯保证。阎解成和阎解放俩兄弟喜出望外。“那真是太感谢王哥了。”说着,俩兄弟便开始给王同宗倒酒。
金爷全名金妮子,真名有点差强人意,但这是爹妈起的名,也没办法。这个金爷在羊城还是有一定势力的,上面有人,下面也有人,不然也做不了走私生意。在阎解成和阎解放的带领下,王同宗来到了金爷公司所在。说是公司,其实也就是个两层门面。这年头,皮包公司很多。有门面,说明还有些实力。很多公司老板夹着一个皮包,两条腿窜货,那就是买卖了。“王哥,就是这里。”阎解成提醒一句。阎解放将单据交给王同宗。王同宗拿着单据,最后看了一眼那俩兄弟:“那好,你们就在这等着。我去了。”目送着王同宗离开后,那俩兄弟就开溜了。“哥,你说王同宗能把咱们的钱给要回来吗?”阎解放躲到僻静处,自认为安全了,才问了这么一句。“我倒是想来着。只是那金爷,哪有那么好说话。”阎解成也是满心无奈。一万块钱的事情是真的,那是他们从金爷那拿货给的定金。金爷不退还定金,可不是为人霸道这么简单,而是因为这俩兄弟不地道。
原来,阎解成和阎解放被金爷的死对头郝瘸子盯上了。郝瘸子眼红金爷的走私生意做大做强,便找上阎解成和阎解放俩兄弟,声称要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报警检举揭发金爷。这俩兄弟被金钱冲昏了头脑,畏惧金爷的势力,但还是应下了此事。在一次进货时,他们不光没去,还偷偷报了警。因为有郝瘸子的运作,警方出动,金爷的人被抓,还损失了一大笔货。后来,金爷知道是阎解成和阎解放在背后使绊子,便放话让他们三天内去请罪,否则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阎解成和阎解放惦记着留在金爷那的一万块钱押金,可又不敢去要。这时,王同宗出现了,俩兄弟便想套路王同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