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舒遥很崩溃地问,“这些责任和义务带给我什么益处了吗?”
“益处?”余芬像听到什么可笑的话一样,“我供你上学上到现在你给我谈益处?有人告诉我益处是什么了吗?我还不是为这个家庭无私奉献到今天!你什么时候学得跟你爸一样!自私又薄情!”
“什么叫我自私又薄情?”舒建明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他原本只是出来上厕所,门还没打开就听到这话,当场大声反驳。
余芬一怔,脸色很差,“你怎么出来了?”
“我不出来我死里面?”舒建明说话更难听,“你巴不得我赶紧死了吧。”
余芬立刻喊:“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我巴不得你死?我每天辛辛苦苦我为了谁?”
“我为了谁?我难道是为我自己吗?”舒建明丝毫不让着余芬。
“是!你不是为了我!你这辈子就没为我过什么!”余芬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你为了你的仕途,女儿为了她自己,就没一个人为我!就我自己跟个傻子一样为了你们!都走!都走行了吧!这个家干脆别过了!”
舒遥闻声一声不吭地回屋。
路过舒建明的时候,舒建明语气恶劣地说:“你也是!没事惹她做什么?让你结婚就结婚,你一个女孩子你不结婚你等着干什么?闯事业?你倒是闯啊,单位单位你不进,北京北京你闯不出个头来,一天天就会哭,哭有什么用?家都是被你们娘俩哭散的!”
舒遥仍旧一声不吭。
她进屋,反手关上门,门外舒建明“砰”一声关上卫生间的门,余芬开始念叨,念完舒遥念舒建明,念完自家人念长辈,什么都念一圈,再念自己怎么那么命苦,声音不大不小,但足以让屋子里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楚。
舒建明听烦了“砰”一声不知道砸坏了卫生间里的什么,打开卫生间的门,指着余芬喊:“你再说一个试试!”
余芬甩手大喊:“我现在说两句都不能说了是吧!”
然后是无休止的争吵。
舒遥自踏进自己房门的那一刻便没了眼泪,她眼睛清明,仿佛没装过眼泪一般。
坐到化妆镜前,舒遥冷漠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自嘲地想:也许演戏是会上瘾的。
多年的“家庭战乱”让舒遥早就知道如何做才能“避难避忧”,争吵无用,眼泪才有用,反抗无用,懦弱沉默才会换来一丝怜悯。
如今的舒遥已经不想再像小时候那样,天真地希望爸爸妈妈能够和谐共处,更不会奢求爸爸妈妈能够易地而处理解一下她的处境,她只想“结束”,无论是用什么方法,只要能结束“战争”,哪怕她也变成一个虚伪的人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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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没人做,也没人愿意吃,余芬在自己房间生闷气,舒建明去上班。
走之前舒建明敲响舒遥的门,舒遥开门,舒建明表情语气都有些僵硬,问她:“什么时候走?”
舒遥说:“下午,公司还有事。”
舒建明“哦”一声,叮嘱一声:“路上慢点。”
舒遥内心隐隐有波澜兴起。
事实上舒遥并不懂夫妻之间的感情,尤其是已经携手走过大半辈子的夫妻,身边亲戚常说“夫妻处久了就会变成亲人,爱情的成分几乎已经消失殆尽”,舒遥想也许舒建明和余芬也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无休止的争吵,却又离不开彼此。
也许他们只是不会表达,又或者是没有在上一辈那里获得过和谐相处的教育,总之,也许并不全是他们的错。
夫妻两人走到今天,共同经历过那么多风风雨雨,甚至育有一女,怎么会将日子过到这种程度呢?
舒遥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逃避了,这场战争,是不是有解决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