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女人看起来似乎又陷入那种噩梦里,坐在床上胡乱地挥舞着双手,嘴里不停地喊着,“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啊——”
苏伶歌额头上的汗细细密密地冒着出来,她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抚这个已经完全失控的女人,只好学着赫连淳的样子,伸手抱住了女人,低声哄着,“冷静下来,你不要害怕,没有人会伤害你,没有的!”
女人非但没有停止下来,反而挣扎的更加厉害。手臂挥舞之中,落下来便划伤了苏伶歌的手臂。
一股来自身后强大的力量,拉扯着苏伶歌的身体,狠狠地将她从床上扯了下来。赫连淳一张暴怒的脸,飞快地地闪过她的眼前。
“别碰她!”
巨大的力道迫使着苏伶歌向后推开,险些跌倒。她忍着不适,急忙跟赫连淳解释,“你不在,我只是想要帮忙!”
“苏伶歌,”赫连淳冷冽的声音忍不住高了起来,“我不知道你这么会演戏!”
苏伶歌愣住,赫连淳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让她一头雾水。听他的意思,像是她进入病房,就是为了刺激他的母亲故意犯病的。他看她的眼神,就像是他的母亲会生病会住在疗养院里,所有的一切,完全就是因为她。
“你。。。。。。”
“走!”赫连淳一开口,顿时大断了苏伶歌所有的下文。他温柔地安抚着怀里的母亲,冰冷的却是对苏伶歌说着,“苏伶歌,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走!”
她想,他没有用“滚”这个字,恐怕已经是赫连淳给苏伶歌最大的恩惠了。
一直到走出医院,苏伶歌的耳边还始终回荡着赫连淳在病房里所说的话。
苏伶歌,你可真会演戏。
她思前想后,却找不到任何可以用来解释这句话的理由。想到最后,苏伶歌兀自苦笑起来。也许在赫连淳的眼里,苏伶歌就是个会演戏的毒苹果吧。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苏伶歌的大脑一直到现在还是昏沉的。她没有去医院看姐姐,而是漫无目地沿着街头走着。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脑海中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浮现过赫连淳那个母亲的脸。
脑海中隐隐觉得那个女人的面孔好熟悉的,但也许是时间太久,她根本没有办法可以拼凑出最完整的画面来。
等她回过神,抬起头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原来的大学。
毕业之后,因为赫连淳的关系。她就鲜少回到这里,也鲜少跟以前的同学联系。站在门外看了好久,苏伶歌还是迈开脚步走了进去。
每走过一处,她似乎都可以在那个地方找到自己曾经存在的记忆。草地,花园,喷泉,图书馆,最后是学校的体育场。苏伶歌循着自己的当年的记忆,买了一杯温热的奶茶,一边像当年一样“哧溜哧溜”地喝着奶茶,一边在体育场的观众席上坐下来,默默地感受那段时光给自己带来的惦念。
但大多数记忆里的陪伴,都是来自莫苍云。
隐隐地,有某种细微的疼痛从心口的地方蔓延出来。当年的一幕,再次从脑海里跳了出来。
那个时候的苏伶歌,一脸冷漠地站在莫苍云的面前,告诉他:“莫苍云,我们分手吧!”
一直到现在,她还清晰地记得当时莫苍云那张倍受打击苍白的脸。她还记得他说:“小歌,你不喜欢我什么,我都可以努力可以改。如果你不喜欢我的家庭,我们可以私奔!”
年少时候轻狂的爱情,总是美好而值得怀念的。原本要说好的有关爱情美好的私奔,转眼间变成了她一个人的决绝,一个人的战争。
她想,也许她天生就是注定的不到幸福的不到爱情的那种人。苦笑抬头,微微侧身的时候,视线却和同一时间落过来的视线猛然对上。
两个人同时一愣,最后还是莫苍云微微一笑,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小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