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笑道,“马上就来。”她脚下加快了速度,踩着自行车从北堂深身边越过。
北堂深无意间侧头,看到此时的她,浑身沐浴在阳光之中,笑容恬淡,高高竖起的马尾,白皙的皮肤泛着运动后的红晕,青春靓丽极了,从她的身上,他似乎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目光不由变得幽深起来。
他们晚上露营在湖畔的半山坡上,三顶帐篷并排搭建在草坪上,朱雀利用带来的食材,准备了一顿简单但是很美味的晚餐。
草坪上燃起了篝火,天空繁星点点,阿远和朱雀坐在火堆前面聊天,北堂深在远处打电话,吩咐江岛一些事情。
他打完电话回来,看到阿远凑在朱雀耳边,低声说着什么,两人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容,耀眼得让他觉得刺眼,本欲停下的两腿转了一个方向,走向自己的帐篷。
帐外,时不时传来朱雀和阿远愉悦的笑声。
北堂深捏了捏眉心,索性打开音乐,戴上耳机。
深夜,三人已经陆续进入梦乡。
北堂深被一阵凄厉的尖叫声吵醒,他猛然睁开双眼,那是阿远的声音,他飞快地从睡袋里面爬出来,跑向阿远的帐篷。
“阿远——”朱雀也跑了过来,长发披散,穿着短裤短袖的睡衣,一脸焦急。
北堂深将他的帐篷拉开,打开灯,只见睡袋里面的阿远满头大汗,脸色不正常的潮红,眉头紧蹙,嘴里还呢喃着什么。
“阿远,醒一醒!”北堂深沉声叫着他的名字。
阿远猛然一颤,缓缓睁开双眼,他的眼中,满是痛苦的神色,他怔怔地看着北堂深和朱雀,声音沙哑,“小晴来找我了,她说,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她。她说墓园好冷,好黑,她不想待在那里。哥哥,我是不是做错了?我应该一直跟她在一起才对……”
“阿远,听我说——”北堂深扶着他的肩膀,凝视着他的双眼,郑重地说道,“你只是做恶梦了,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小晴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孩,她不会责怪你,她希望你过得快乐,而不是背负着愧疚浑浑噩噩过一辈子。对于小晴来说,入土为安才是最好的,她应该去她该去的地方。”
阿远眼中涌起了泪光,他嘴唇哆嗦了几下,扑到北堂深怀中失声痛哭。
半晌,他擦干眼泪,转头看朱雀,“无忧,我害怕,我想跟你一起睡。”
“好啊。”朱雀毫不犹豫地回答。
北堂深面色不郁,沉声道,“不可以,如果你害怕,就搬到我的帐篷里面。”
阿远瞪大眼,“我不要,我上次也跟无忧睡在一起的。”
“那不一样!”北堂深沉着脸,上次阿远神志不清,可现在,他是正常的男人。
“我不管,我就要跟无忧一起睡,无忧都同意了!”阿远倔脾气上来了,顽固得让人头疼。
北堂深眸光一紧,沉声道,“阿远,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不要再任性了。”
阿远一怔,倏尔眼泪汪汪道,“哥,你居然吼我!”
朱雀咬了咬唇,终是忍不住,盯着北堂深,冷冷道,“好了,你不要再责怪阿远了,我们就算住在一个帐篷,也是睡在各自的睡袋里面,你似乎担忧得太多了!”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他还真的以为自己喜欢阿远,会将阿远带坏?
北堂深心里燃起一股无名之火,她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男女之别?就算她整天像男人一样,也不能真的跟男人住在同一个房间,睡同一张床,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跟男人打情骂俏吧?
北堂深暴怒,恨不得将这个没有一点廉耻之心的女人扔到湖泊里面喂鱼。
“哥哥,你不要露出那种可怕的表情,我害怕……”阿远目光闪烁,躲到朱雀身后。
北堂深铁青着脸,犀利的双眼狠狠剜了一眼朱雀,“随便你!”他抛下两人,钻出帐篷,免得自己被他们两人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