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余光瞥到站在门口的宁潮,孟如兰无暇顾及宁满满,她抿了抿嘴唇,眼眶便微微泛了红,泪水凝在眸子中,仿佛落在花上的露水,颇有些我见犹怜的气质,“宁公子,你听我解释。”
宁潮目不斜视的走进雅间,自顾自的坐在了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仰着脖子一饮而尽,然后才重新看向孟如兰,嘴角微微动了动,道:“好,孟小姐想要说什么便说吧。”
宁潮的神态有些出乎了孟如兰的预料,说是冷静并不全然,可是情绪波动也并不大,一时间竟让她摸不准了他的心思。
她敢肯定宁潮对她已经动了情,若是得知她骗了他,绝对不会无动于衷的。
所以说现在宁潮是在等着她的解释吗?他也是不相信宁满满布局之下时听到的她之前说的话吗?
意识到了这一点,孟如兰心头微微敞亮了些,也有了底气。
至于再深层次的,孟如兰就顾不得思考太多了,眼眶中蓄积已久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滚落下来,宛如断了线的圆润的珍珠项链。
“宁公子,我承认我确实算计了你,可是……可那是我……我迫不得已的……”孟如兰哽咽道。
孟如兰明白在此时对她不利的情况下,不能一味的解释,话语越是说的不明不白越是惹人多思,让人不敢轻易相信,也不敢全然不信,这就是她要的效果,她深谙此道,
可是掩面哭了片刻,却并没有如愿等来宁潮接下来的询问,反倒是宁满满挑了挑眉毛,嘲讽道:“怎么?孟小姐,还有人逼迫你不成?哎呦,这可新鲜了,孟小姐这般身份,还有谁能逼迫你,难不成是你的父亲?啧啧,那可是大官啊,竟然会留意到我们这种小角色,可真是不容易啊!”
话被宁满满抢了,孟如兰刚想好的说辞都成了无用的,她侧了侧目光,在宁潮察觉不到之处,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宁满满。
宁满满笑眯眯的回应,这让孟如兰越发的气急。
“不是……不是我父亲……”孟如兰拿起绣着兰花的白色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水,知道现在不能耽搁了。
她快速的在脑海之中迅速的选定了一个人,却故意吞吞吐吐道:“是我表姐逼迫我的……她是京中贵女,想来你们不认识的,不过她一贯对八方阁之主感兴趣,路上我遇到你和八方阁的人有关系,便想着从你口中套话,可是你却不肯告诉我,我便只能够出此下策了……”
见宁潮平静的眼中终于有了波动,她快步上前,焦急解释道:“但是我雇宋老板阻拦你也是有私心的,我之所以想要让你爱上我,就是因为我已经喜欢上了你,我知道这么做不好,可是若不这么做,你岂不是要离开这里了?我一个姑娘家的,以后要去哪里寻你呢?”www。
“你若是真的喜欢我,那你可知道我被宋老板等人挂在了悬崖峭壁之上,只有一根绳子吊着我,若非满满和公子及时赶到,我现在早就已经掉落悬崖,死无全尸了,所以——这就是你的喜欢?”m。
宁潮放弃了茶水,转而倒了一杯酒水。
他同样一饮而尽,尤觉得不痛快,直接对着酒壶喝了一大口,才扯了扯嘴角,“若这就是你的喜欢,也未免太过于廉价了吧。”
见宁潮情绪如此激动,孟如兰慌张的解释道:“不可能的,我怎么可能让那些人杀了你,我已经叮嘱了宋老板让他一定要保证你的性命安全的。”
生怕宁潮不相信,孟如兰决定祸水东引,她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凌熠,道:“况且若不是我被凌公子绊住了,我早就过去救你去了,我怎么可能会让你有危险呢?”
突然被殃及了的无辜,也就是凌熠眨了眨眼睛,端起茶盏坐在了宁满满的身旁,小声嘀咕道:“我这可是按照你的吩咐做的,现如今我倒是成了罪人了!”
他话里话外似是抱怨,可是神态之间哪里有半分不开心,反而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悠闲模样。
宁满满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
凌熠袖子里的折扇落在了掌心上,刷的一声展开来,折扇掩住了唇,他凑近了宁满满的耳边,低声道:“你就不怕孟如兰说服了你二哥?你今日布的局可就功亏一篑了?”
宁满满神色不变,“我何曾布局了?”
“你带你二哥过来,不就是为了让你二哥看清楚孟如兰的真实面目吗?”他勾了勾唇角,“孟如兰此人虽然算不得多精明,可是她的一张嘴可是厉害的很啊,你若是再不出面,说不上你二哥可就被她说动了!”
“既然孟如兰的嘴如此厉害,为何还让你困了她这么久?”宁满满随口敷衍的问道。
她目光眨也不眨的盯着对面的孟如兰和宁潮。
孟如兰还在对宁潮辩解着,她很懂得如何运用自己的优势,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看着便觉得不忍,极其容易引得男子的低头关心。
“因为我心智坚定啊,她再巧舌如簧,我不将她放在心上,她的所有说辞与我而言都毫无作用。”凌熠轻声道。
“那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二哥做不到呢?”宁满满侧目看向凌熠。
她停顿了一下,眉眼低垂,低声道:“我能够帮得上我二哥一次,可是不能次次都帮,他只有真正的靠他自己认清楚了孟如兰,才算是彻底的了解了这件事,不然的话这件事只会成为他心底里的一根刺。”
宁满满做的已经够多的了,过犹不及,她明白这个道理,若是再继续干涉下去,未必能够让宁潮认识孟如兰的面目,反而会让他陷入更深的困境之中。
这不是宁满满想要的结果。
宁潮深呼吸了一下,加重了语气,道:“孟小姐,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