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终于明白男人四十不惑是什么意思了,这样的男人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更可怕的是更明白要用什么样的方法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样的男人一旦出手,我想没有几个女人能招架得着吧。
唐菲儿明确提出不会考虑男女关系后,郑宇达也没再提过要交往的话题。什么相信我会永远爱你,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话是这样的男人不会说的。他深深的明白,经历过生死的唐菲儿是不相信永远的。她只相信要努力的把今天活好。也正是这一点,让他心痛,让他着迷。看惯了嘴上说着天长地久,大难临头就各自飞的女人,像唐菲儿这样重情重义的女人真是稀世珍宝。对于这样的珍宝,他要小心守候。
虽然大家都不提交往的事,但郑宇达却成了公司的常客。只差没把办公室也搬到这里来,他倒是提出过,被唐菲儿拒绝了。见他早请示,晚报道的真诚劲,何琳她们都劝唐菲儿考虑一下。总不能就这样过吧,就算为了安安也得再找个可靠的人吧。安安大点了,问爸爸在哪里,该怎么办?
可唐菲儿就是不为所动,她还是坚持三年之约,也不相信一个如此优秀的男人会真心喜欢像她这样的女人。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一批又一批的年轻女人,就像雨后春笋般。条件好的男人谁不喜欢鲜嫩,在年轻貌美的女孩子和带着托油瓶并伤痕累累的她,只有傻子才会选择自己吧。或许别人只是好奇,只是一时被自己要像英雄一样救她于水生火热之中的激情所感动。时间久了,就会认清现实了,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自己也不需要别人来救。
当然,唐菲儿也无数次的想过,安安就要上幼儿园了,他还没有叫过爸爸。要是见别的小朋友每天放学,欢跃著扑进爸爸的怀里,撒娇的说;“爸爸我好想你呀。”要是这时候,安安问:“我的爸爸是谁?”如果安安这样问,那要怎么回答他呢。他还那么的小,他现在所看到的世界全是美好,要怎样给他解释他所不能理解的生死离别呢?她不想让儿子觉得自己是个异类,就因为他没有爸爸。她希望安安是个阳光的,洒脱的快乐男孩,就像曾经的我一样。看着她无数次守着睡熟的安安伤落泪时,我的心里插进了一把又一把的利刃,而我却无力的拔不出来。我的内心开始期望,这个郑宇达是真正来救她的人,我乞求上天不要再给这个女人伤害了,让我把她这辈子的苦难全部带走吧。
这天,郑宇达又借工作的名义坐在唐菲儿的办公室悠闲的喝着茶,时不时的偷偷打量专注做事的唐菲儿。我怒火中烧,又故伎重施,狠狠的在他眼睛旁边咬了一个包。代价是被他一巴掌给拍死了,浪费了我的一次生命,真是很对不起那只蚊子。
“以后在我办公室里,不准伤害一切有生命的东西,包括蚊子在内。这是警告,不是商量。”唐菲儿看着郑宇达手里的尸体,不禁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为什么呀?是它先动的手,你看吸了我多少血。我这人很善良的,一般情况下,蚊子不犯我,我绝不犯它。蚊子莫犯我,我必打死它!”郑宇达一脸无辜的说道,但见唐菲儿严肃的表情,又不敢再调侃下去。这副不要脸的样子怎么那么像我呢?
唐菲儿正欲开口请他出去,电话响起,是保姆打来的电话。电话里保姆急的快哭了,说安安突然吃什么吐什么,并且发烧快到四十度了,物理降温也没有用。
保姆大嗓门的声音也传到郑宇达的耳朵里,不等唐菲儿反应,他已经拉着她走向停车场。我心急如焚,也顾不得再找郑宇达的麻烦,匆匆赶回家。
可怜的安安没精打采的睡着,小脸红通通的像两个红苹果,保姆不停的用湿毛巾给他擦着脸,急的满头大汗。自从得知安安的身世后,这个湖南来的保姆对安安还是很好的,这让唐菲儿省心不少。
随后唐菲儿他们也赶到,郑宇达二话不说抱起安安就往外走,保姆和唐菲儿急忙收拾东西跟了出去。我也急的团团转,可什么也做不了,那一刻我不再讨厌这个对唐菲儿想入非非的男人,甚至有些期待他真的是那个可以依靠的男人。起码在这样的时候,有个人可以依靠,让唐菲儿不至于着急到崩溃。
一行人来医院,好不容易挂了个专家号,又是漫长的排队等候。等终于排到了,这个所谓的专家只问了一下情况,看都没有多看安安几眼就说:“急性肠胃炎,住院一周吧。”
“医生,他还太小,有没有其它的办法,能不能先不输液,吃点药再观察一下呢。”说话的是郑宇达,唐菲儿六神无主的期待着专家的回答。
“你们这些家长就是这样,不相信医生的判断又干嘛要来医院?自己在家吃药不就好了。没有其它办法,要住院我就开单,不想住就有请下一位,不要浪费我的时间。”这个所谓的专家医生面无表情的开着一系列的单子,头都没有抬一下。
“我们不住!”郑宇达气的抱起安安就走了,唐菲儿急忙跟上了上去,一脸不高兴的说:“你干什么?孩子都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情给医生置气,还我儿子,你该干嘛干嘛去。”
“孩子太小,能吃药就不打针,能打针就不输液。我也带过小孩子,这些我懂。你相信我,在这等我。我重新挂一个号,如果医生还是坚持要住院,我们再住行吗?又一会,为安安争取一下,输液对小孩子的抵抗力伤害是很大的。”
唐菲儿茫然的接过安安,看着郑宇达匆匆而去的背影有些失神。安安浑身像个小火球似的在唐菲儿怀里,烧痛了她的心。眼泪止不住一颗颗的滴在安安稚嫩的小脸上。一岁多的安安还不太会讲话,他虚弱喊了声:“妈妈”,然后用小手擦去脸上的泪水,不解的望着伤心的妈妈。这小小的举动让唐菲儿更加的不能自已,眼泪像断线的珍珠,噼哩叭啦的滴在安安的小脸上,一旁的保姆于心不忍,接过安安随手递了些纸巾给唐菲儿。
郑宇达又挂了个普通号,很快就轮到了安安。是个很年轻的医生,像个大男孩,他耐心的询问了很多安安的情况,仔细的听了心跳,肠道等等。还抽空逗了逗小安安,然后开始埋头开处方。
“能不输液吗?”唐菲儿弱弱的问了一句。
“没说要输液呀,这么大的孩子急性肠炎是很普遍的。他还不算太严重,先吃点药观察一下,如果病情加重了,比如出现便血这些情况就及时来医院。”年轻的医生温和的对唐菲儿说。
“谢谢,谢谢。你简直就是天使,我真的好想拥抱你。”唐菲儿语无伦次的说,她其实心里也不想要安安输液,那得遭多大的罪。每次看到满头贴满胶布输液的小宝宝,她就心痛的不得了,更别说是自己最心爱的宝贝儿子。
男医生显然被她的话吓到了,腼腆的笑了笑。我和郑宇达一脸黑线,很是不满的瞪了唐菲儿一眼。
谢天谢地,两天后安安又活蹦乱跳的到处乱跑了。只是郑宇达又多了个来家里的理由,那就是来看望可爱的小安安。次数多了,安安也越来越粘他,有一次我听到他偷偷的教安安叫他爸爸,听到安安奶声奶气的跟着喊:“爸爸。”
我的心情混乱极了,难道真是上天注定,连儿子也要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