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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樱见琅华进来,她知道最终还是她输了,但是她要用最后的时间,让琅华自已悔悟,让她们明白她们做了多么大的错事,只有自已这样人淡如菊的人才能原谅她们。
青樱认为自已此时的心境是超然的,她看似是输了,实则是赢了,所以她对这个恶毒的琅华也格外包容。
“琅华,你来啦,坐下吧。”青樱用淡淡地语气喊着琅华的名讳,试图让琅华感受到自已的与世无争。
琅华被青樱吓了一跳,“青樱,我和你很熟吗,你喊本宫琅华?莫不是疯魔了。真当临死之前可以化解所有恩怨吗,别忘了,你现在只是个庶人。”
青樱如鲠在喉,琅华怎么不懂自已的超然呢。
说完,琅华自已坐在青樱另一边,看着面前这个一步步走向灭亡的青樱,心中有痛快,也有一丝怅然,这么轻易就要让她赴死,太便宜她了。
“乌拉那拉氏,你不肯就死,非要叫本宫过来,如今本宫来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就赶紧说吧。”
青樱端起桌子上的茶碗喝了一口,随即向琅华那边靠近一点,神情渺然地用故作高深地语气说道:
“琅华,这段时间,我时不时想起很多人,想起姑母,阿箬,玉妍,阿芙,容珮,凌云彻,甚至还有你。”
琅华往后挪了挪身子:“青樱,你想起来的除了我可都是死人,你这是又在咒本宫了,真是贼心不死啊。”
青樱摇摇头说道,“琅华,你斗了这一辈子,还不够累吗?你不如像我这样,放下一切做一个善良之人。”
琅华何尝不知道青樱说这些话的目的,她又看向青樱,
“临死了念叨念叨人名就是善良了?你怎么不想想人家愿不愿意被你念叨,别说和你一起喝茶了,估计这些人见到你就犯恶心。”
青樱只觉得理解不了自已的境界,自已是有出家人悲天悯人的情怀的,她说道:
“琅华,你说如果这一切真的都没发生,现在大家都该是什么样子啊,会不会也能像你我这样,坐在这儿一起喝喝茶呢?”
琅华不屑地看着落入幻想中的青樱,她说道:
“青樱,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幻想这些人还活着,一切都没发生吗?因为你谋划了那么多,背后的目的都没有达到。你若是之前的每步都没有出错,今日你便不会做这种设想了,你现在,不过是输家的悔不当初罢了。”
青樱被琅华一下子戳中了心底的隐秘,她不禁昂起头说道:
“皇后,你懂什么,你的后位还是我让给你的,当年城墙之上,他说选福晋他只想选我,我说我不去,他非要让我去掌掌眼,你们都穿的那么正式,我简简单单的去了,就赢得了那把如意,若不是我姑母犯了事儿,你觉得今日的后位能轮得到你吗?”
琅华不说话,青樱这辈子,也就那时候最接近胜利,所以她才会一次又一次拿出来说,用来安慰自已一生的失意。
她看着青樱,“青樱,你真的觉得当初那场选秀,凭只是四阿哥的皇上,能真的立你为福晋吗?你破落的那拉氏,如何与我的富察氏相比,所谓的玉如意一事,只不过是一场闹剧,结果被你当了一辈子真。”
青樱强行嘴硬,“这才显示出我和皇上的真情,你们靠的都是家族和孩子,只有我,只靠皇上的宠爱。”
青樱又自顾自的说:“你知道吗,我和皇上是兰因絮果,靡不有初,鲜克有终,爱的越深,恨的越深,纵使今日我落得这样的境地,他心中从始至终承认过的少年挚爱只有我一个。”
琅华轻笑:“兰因絮果?哦,本宫忘了,烂果子也是果,也有人把它当宝,只是你这一生都对当年一时得意念念不忘,更加说明了你这辈子过的有多失败。”
琅华又问道,“如今乌拉那拉氏的女子,已经被禁止再入后宫,也不能嫁入宗室了,可以说是向上走的途径都被堵住了,你就一点都不为你的母家难过?”
青樱摇摇头,“皇后娘娘,我现在觉得,不入后宫反而是一种福分,她们就算不嫁入皇家,只嫁平民百姓,过的也比在宫里快乐。”
琅华冷笑,“你还真是一辈子活在自已的世界里,丝毫不顾及别人啊。”
琅华望向窗外,外面忽然乱了起来,各个皇子和宗室进进出出的,但青樱沉浸在自已的疯魔之中,没有注意到这些。
她忽然像抓住了什么值得骄傲的东西,昂起头对琅华说:
“琅华,你这一生或许什么都得到了,但你没有得到过爱,没有体会过奋不顾身的爱情,当年皇上让我和他在一块儿,我就奋不顾身地向他走近了。”
琅华看着窗外,回头问青樱:“你这么听话,皇上让你闭嘴,让你滚的时候,可没见你照着做。”
青樱愤恨地看向琅华,“皇上为什么厌弃我,都是受你的挑拨,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惢心和菱枝,三宝和夏雨,冬歌和冬梅,都被你买通了。”
说着,琅华端起一茶杯,泼到青樱脸上:“今日你要死了,我不妨清清楚楚的告诉你,你在本宫这儿,从来都是个输家,都是个疯子,年轻时,你我都是大家族出来的女子,享受了尊荣体面,就要承担责任,可你呢,害人害已,害死了你的全家!”
“后来你嫁给了皇上,他给你求来了侧福晋的位置,你口口声声感激他,可是却自私无比,做事从没想过他的感受,只有你一个人,还活在二十年前那场绛雪轩的梦里。我再告诉你,你以为的和皇上年少情深,是皇上一辈子的噩梦,午夜梦回之时他做噩梦都是你出恭的样子,你就是他一辈子的污点,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