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确实开始暗沉下来。她也是真的无处可去了。而且这跟她妈预想的不一样啊,万般无奈下,她只能拿手机给吴秀梅打电话,边打边抱怨:”喂,妈,我在他们楼下呢。”
”碰到了,可是他们没让我上楼啊。”
”她还给了我点钱让我住酒店然后明天买个车票回家去,妈,这跟你说的不一样啊。。。。。。现在怎么办。。。。。。天真的要黑了。。。。。。”
那边的吴秀梅也不知说了什么,惹得彭青青很不高兴:”妈,有你这么说自己的女儿的吗?我回去怎么了,那你也不想想,他们大公司不肯要我怎么办,我总不能去卖身吧。”
”我这还不是被你给逼的。。。。。。好了好了。。。。。。我先找个地方住吧,反正也给了我点钱,嗯,明天再说吧。”
吃了闭门羹的彭青青拖着行李箱朝不远处的四季快捷酒店走去。他叨记才。
傅绍骞这几天已经把离职手续办好了,最后的交接工作都交由陈墨负责。
不过也不是向他自己说的那么空,唐末晚发现他的电话似乎多了起来,虽然他打电话的时候向来只是倾听,更多的都是对方再说,但打完后,他都会在电脑前忙碌好一阵子,神神秘秘的,唐末晚也不去刺探他的隐私。
傅站把小家伙留在家里多陪两天,所以今夜又是一个独处之夜。
唐末晚洗了澡,先到窗边看了看,楼下并没有彭青青的身影了,然后叹了口气。
好吧,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也不想勉强自己去喜欢了。
傅绍骞还在书房里忙碌,她从冰箱里取了张面膜,靠在床头上冰敷,又从书柜里抽了一本ノ西方心理学ハ看起来。
只不过看到一半的时候,放在手边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号码是周雨蒙的。
唐末晚心里一喜:”雨蒙。。。。。。”
结果传来的是周雨蒙撕心裂肺的痛哭:”末晚,傅绍骞把我们家陈墨弄到哪里去了,我要生了啊。。。。。。羊水破了。。。。。。”
”啊!”
急速的车速打破暗夜的寂静。
唐末晚坐在后座上,抱着周雨蒙不断喊疼的身体,那边的陈墨接到傅绍骞的电话后已经拼命赶回,周雨蒙一边哭一边骂,自然是把傅绍骞也骂了进去。
唐末晚就帮着她一起骂:”对,雨蒙,你忍着点啊,千万别用力,我回头一定好好收拾他,你别急啊,陈墨也回来了,没事的,马上就到医院了,马上就到了——”
”好疼啊,末晚,怎么生个孩子那么疼——”疼的周雨蒙整张脸都扭曲了,唐末晚的掌心也被捏疼,周雨蒙的指甲不知道何时穿透唐末晚的手心,但她浑然未觉,反而对她的疼痛好似感同身受,一遍又一遍的轻声安抚着她:”雨蒙,马上到医院了,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傅绍骞在路上联系了医生,宾利一停下,就有推车病床的医生和护士在门口接应,帮着一起把周雨蒙抬上了产床。
医生给周雨蒙做了检查后,当机立断:”不行,产妇羊水不足,胎儿胎位太高,下不来,立刻送手术室,破腹产!”
周雨蒙一直都想顺产的,一听要剖腹,整个人抖得更厉害了,紧抓着唐末晚的手不能自己:”末晚,怎么办,我好怕啊,会不会有事啊。”
”不会,不会!”唐末晚俯下身子,一边跟着产床跑,一边低声安慰她,”雨蒙,你别紧张,不会有事的,我们在外面等你,陈墨马上就来了,坚强点儿,雨蒙,不会有事的!”
一个女人半夜生孩子,老公又不在身边,还是她从没有想过的剖腹产,现在的周雨蒙,真的六神无主,可是现在情况紧急,羊水越流越少,医生都在催促:”雨蒙,你坚强点儿,想想孩子,再过一小时你们就能见面了,陈墨一回来就能看到孩子了,雨蒙。。。。。。加油!”
带着还孩子和陈墨的爱意,被汗水湿透的周雨蒙,被推入了手术室。
是妇产科主任李素芳亲自过来动的手术。
当然是傅绍骞走了后门才把人大半夜叫过来的。
可也无端的让人安心些。
所有的手术同意书都是傅绍骞签字的,唐末晚连笔都拿不稳了。
看着手术室的大门缓缓合上。唐末晚真的不知道,原来临时生孩子会这样恐怖,陪伴在身边的人其实比孕妇更紧张,更害怕。
当时,她生缙言的时候,是外婆陪在她身边的。
可是上产床的时候,却只有她一个人。
在那个简陋的小医院里,她疼的死去活来,虽然是早产,可镇痛还是有的,到最后,她也是哭着喊着求医生给她剖吧,痛死了。。。。。。
医生怎么说的?好像说:”这么小的孩子,还是自己生吧,肯定生的出来的。。。。。。你这样的情况。。。。。。不适合剖腹产。。。。。。再忍忍。。。。。。宫口马上开全了。。。。。。”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种痛苦而绝望的窒息深深的将她包裹了,周雨蒙的哭喊仿佛勾起了她灵魂深处的痛楚,她的身体如筛糠,剧烈颤抖着,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