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四月后,天气已经转暖,路上不少行人已经脱去沉重的厚外套,穿上轻薄的春装。
可是这个电话,却让唐末晚觉得异常沉重。
时隔三年多。再次听到韩文清的声音,唐末晚还是觉得,芒刺在背,心肝俱冷。
唐末晚听到了自己生硬而冷然的回答:”对不起,我是不会回去的,你们死心吧,别再来打扰我了。”
结束通话,她把手机按在桌子上,想了想,然后,给彭媛打电话。
”你现在哪儿?”对彭媛,她现在也省了那简单的称呼,那一层无形的隔膜,让她对妈这个字心生厌恶。怎么都叫不出口了,”有时间的话,见一面吧,我有点事情要问你。”
彭媛答应了,约了在外面的咖啡厅见面。
唐末晚直接打车过去,彭媛比她早到一步,已经在位置上等候。
一盆绿竹安静的摆放在墙角,开出郁郁葱葱的姿态,绿意盎然。
彭媛站起来。唐末晚举手示意她不必如此,跟着坐下,服务生上来问她喝什么,唐末晚说柠檬水即可。他杂记亡。
唐末晚也没有拐弯抹角的打算,上来便开门见山:”我找你出来,只想知道,你跟韩之敬到底是怎么回事。”
彭媛似是早有准备,望着唐末晚的眼神复杂难言。
唐末晚蹙了蹙眉:”那你说,韩之敬到底是不是我父亲?”
彭媛长久的沉默着,搞的唐末晚最后耐心尽失:”你能不能回答的痛快点儿!”
”末晚。。。。。。”
”是,或者不是!”唐末晚提高了音量,还惹来咖啡厅其他人的注视。
彭媛咬着牙:”末晚。你想要有爸爸吗?”
”呵,你说呢。”唐末晚不知如何自己此刻的心情,悲凉,不耐,失望,生气,兼而有之。
彭媛盯着唐末晚的面容,轻叹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又轻点了一下头:”不过你不想认他们也没关心的,真的不必勉强自己。”
唐末晚又呵了一声,这种感觉很复杂,复杂到她自己也说不清。她是不想认韩家人,可又忍不住想要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年少生命中父爱的缺失,其实一直是她心头最大的痛,这种痛随着年纪的增大,她逐渐淡忘,却不可能真的放下,只是被不停的掩埋,压至心灵的最底层。
但她无法欺骗自己,这一刻,她是沉重的,也是雀跃的。
至于彭媛,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拎着包起身往外走,结果刚准备走向自己车子的时候,却发现马路对面。韩静语跟一个男人在拉拉扯扯,她蹙眉,但刚好一辆大巴车经过,高大的车身阻挡了她的视线。
等她再次朝那里看去时,已经没有韩静语和那男人的身影。
血缘这东西啊,果然是世界上最奇妙的东西。
有些感情,是不用培养就能存在的天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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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窗外的天色开始暗沉下来。
傅绍骞的办公室内,灯光亮起,陈墨进进出出,无声的紧张笼罩在办公室内,气氛压的有些低,叫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合上文件,傅绍骞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干脆利落的关了电脑,拿了搭在旁边衣架上的西装外套站起来,走出门外。
陈墨还在交代事情,傅绍骞朝他点点头:”辛苦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周雨蒙快生了吧。”
说起周雨蒙,陈墨向来在公司冷静自持的脸也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就等着傅总给我放大假了。”
傅绍骞闻言,嘴角轻轻一勾:”再三天。”
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先走了。”傅绍骞进了电梯,”你也早点回去吧。”
地下停车场内,安静,空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