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条走到的距离,她还是一眼发现他的五官瘦削立体又分明许多,直挺的鼻梁透着一股凌厉霸气,乌发黑而浓密,淡蓝色的细竖纹衬衫领口微敞,,双手抄在裤兜里,简单修身的黑西装衬得他干练利落,整个人沉静如水。
胡主任在跟他说话,他微微颔首,那双深邃锐利的灼灼黑眸忽然心有灵犀般抬起来,落在她身上。
手上的话筒,差点摔下去。
如果不是陆云深发现情况不对,站起来叫了她一声,场面恐怕会变得不可收拾。
面对底下万千担忧而好奇的眼神,唐末晚紧了紧手上的话筒,终于艰难的找回自己的身影,尽管,沙哑的连自己都觉得震惊。
而等她几分钟后重新再朝那个方向看去时,那里已经没有任何人影。
她忽然变得不确定,那个人,只是她的错觉吗?还是幻觉?
幸好讲座已经进行了大半,那段小小的插曲过去,她还算镇定自若的撑了过来,结束的那一刻,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陆云深刚才自然也注意到了出现在门口的那个男人。
唐末晚才刚回来,男人就出现了,而且如此快速,陆云深可不认为这是一个美丽的巧合。
转头,瞧唐末晚从台上下来了,可能是心不在焉,上台的楼梯又有些抖,她一脚踩空,整个人往前摔下来,他站的近,急忙伸手去扶。
她正好顺势撞入他的怀里,双手撑在他薄透的胸膛上,耳边是他低沉的关心声:”晚晚,没事吧。”
摇了摇头,他扶着她站稳,唐末晚正想松手,刚才那道人影,竟然去而复返,挺拔的身影修长笔直,不知站了多久。
如今换成了单手抄在裤袋里,深冷的目光如刀刃,她的手指下意识蜷曲起,心跳过快,还是礼貌的推开了陆云深,却没有看他,冲着陆云深道:”学长,我去下洗手间。”
她朝着另一处的出口走去,脚步凌乱。
这一刻的无措与煎熬,让她生出落荒而逃的冲动,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怕什么,错的根本就不是她。可还是觉得害怕,也许不是怕他,而是怕自己,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狼狈不堪的在他面前原形毕露。
即使现在朝另一边走去,还能感受到背后投射过来的灼灼目光,不由得加快脚步,只想快些离开令人沉闷而窒息的礼堂。
两年,她完全没想过遇上他该怎么应对,会发生什么,丁点儿也没去考虑过,就是下意识的逃避。
她现在在墨尔本最大的心理诊所实习,每天看诊上百人,她可以与他们谈笑风生,循循善诱,帮他们走出心理难关,却把自己困守在那方寸之地,固步自封,无法自医。
胸口像是压了块沉闷的大石,呼吸越发急促,脚步大而凌乱。
出了大门,下了楼梯,经过长长的走廊朝洗手间而去,很快就察觉到背后那悄无声息的沉笃脚步声,不重,却极有规律,如锤子般,一锤锤敲击在她的心口上。
她加快步子,他也快,她慢下来,他也跟着减速,始终保持着与她不远不近的距离,如影随形,甩也甩不掉。
洗手间在走廊尽头,走廊很长,那种逼人的窒息感几乎压的她喘不过气来,眼见着女洗手间近在眼前,她憋在喉咙里的那口气到底是压不住,转身大口的爆发出来:”你到底要跟我跟到什么时候!”
张开的嘴巴还没闭上,蓦然,看清站在不远处的男人后,她表情木讷而怔忪。
”对不起,学长。。。。。。”她没想到,跟在她身后的人,是陆云深。
陆云深瞧出了她眼底的放松和不易察觉的失望,始终保持着让人舒服的微笑:”没事,我正好也要上洗手间,快去吧。”
等她出来时,陆云深已经在外面等待。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他把这句话诠释的很好。瞧出唐末晚眼底的疲惫,他说:”本来晚上跟罗秘书有个饭局,要不,我帮你推了吧,先送你回去休息。”
她虽然很想,可想起导师走之前交给她的礼物和嘱托,揉了揉太阳穴:”不行,我得亲自去见见罗秘书和钱会长呢,钱会长是老师的师弟,老师托我带了礼物给他。”
陆云深点头:”那我去安排,如果你身体不舒服就及时告诉我。”
”好。”
等他们重新回到礼堂时,学生已经疏散的差不多,刚才那个惊鸿一瞥的人影,也早已不见。
她恍惚觉得,她只是她的错觉吧。
陆云深和她都选择了沉默,谁也没有提起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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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宅大院内。
”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慢羊羊,软绵绵红太狼灰太狼,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绿草因为我变得更香,天空因为我变得更蓝,白云因为我变得柔软,白云变得柔软,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羊儿的聪明难以想象,天再高心情一样奔放,每天都追赶太阳——”
一辆蓝色的扭扭车从远处冲过来,车还没到,嘹亮的声音已经响遍院落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