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为了谈生意过去的。如果不是那里头蹲着一个性情古怪的大佬,她大概这辈子都不会踏上那样的道路。
她那时候很热衷于一条贵宾犬,从不离手。那天她上楼谈事,贵宾犬就让一个副手抱着,在楼下等。
出来的时候,就听见她平时乖乖的贵宾在狂吠。
“汪汪汪!汪汪汪!”
那么个小不点,叫起来可真是有着和它体型毫不相称的力量。副手抱着小狗,很是尴尬。
她循着贵宾的目光看过去,几米之外,一个兰州牛肉面摊的外头,趴着一条巨大的德牧。
面对着贵宾的狂吠,那条德牧很是淡定,仍然吐着舌头自顾自地趴着。偶尔抬起头来看贵宾一眼,那双乌黑的大眼珠子看着竟是温顺又坚定,充满了纪律感。
安宁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条军犬,受过严格训练的军犬。看着齿龄也不算很大,不知道怎么就退役了?还是因为无法舍弃离开军队的主人,偷偷溜了出来?
她把贵宾抱过来,这时正看到一个年轻男人从面摊里匆匆走出来,穿着电子城的带logo的员工衫,旧旧的长裤,和中关村这一带的打工者一样,要多土气有多土气。他嘴边还有些许的油腻,拿了张餐巾纸,随便抹了一下。
那一双眼却是锋利的。
他一出来,那条德牧就像弹簧一样跳起来,扑了过去。
他摸着德牧的头,疑惑地看了抱着贵宾的安宁一眼,然后转身走了。
她笑了起来。这年轻人,正是她想要找的。
时樾已经进了门,带着一身的闯入者的气息,在她面前坐下,一双眼又暗又黑,冷得要命。
安宁微微地笑着,打量着他:纯黑而有品质的西服和白衬衣,修拔的体型,干净又冷厉的一张脸,举手投足,都有了上流社会的味道。
这就是时樾啊,当年那个毛头小子,她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亲手调~教出来的男人。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多让人讨厌的一种事情啊。她是个女人,但她不想做一个可悲的女人。
“都是你做的。”
“是啊。”安宁微笑着回答。“我的手段,你欣赏吗?”
“够了!安宁!”
“还不够。”安宁轻飘飘地说着。她起身,走到时樾身后,抱住了他的脖子。
时樾挣了一下,被她卡着头,扳正了面对着对面的镜子。
“时樾啊,我能成就你,也能毁灭你。你是我的人,知道吗?”
时樾冷冷道:“你替我还债,帮我免了十年的牢狱之灾,我对你千恩万谢。这十年时间,我都赔给你了,你还想怎样?”
安宁不理他,自顾自地说道:“时樾,你看看你自己。你能那样地对一个女人好,这个女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不可能是你!”
他是如此的毫不妥协,安宁狰狞的面貌终于露了出来,“时樾!她能有我懂你么?他知道你最想要什么么?”
“我想要什么?”他冷漠问道。
安宁转身到他面前,正对着他冷锐地双眼,道:“军人情结……哈,你想要荣誉,想要尊严,想要一身清白。你当初找上她,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你想错了。”他冷冷答道。
安宁精致修剪的眉梢一转,冷傲地站起身来,道:“我再问你一遍,荣誉,还是她?”
“她。”
安宁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咬牙切齿地对时樾说:
“那你等着吧,游戏,还没结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