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禁制乃御兽山庄数名阵法大师联手所布置,专一为缔灵血誓保驾护航,避免被他人所干扰。
但凡血誓进行之时,此禁制将自行打开起到保护的作用。
布置这环形的防御禁制,御兽山庄花费了不少的人力物力,以几位阵法师对其测试,在禁制运转之时,哪怕是元婴初期的老祖,不出全力也无法将之攻破。
但是,就这元婴初期修仙者也很难攻破的禁制,也无法完全阻挡这阴冷的气息,但见蓝色的光幕频闪,不过数个呼吸的功夫,光幕的颜色急剧变得黯淡并最终消弭于无形。
就这刹那的功法,驱动禁制运转的灵石全部消耗殆尽。
虽然防御禁制无法抵挡这霸道的气息,却终究将其阻挡了片刻。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经此一番阻隔,这阴冷气息中蕴含的邪恶与残暴已然大幅削减,转瞬覆盖整个歇云坊市,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间,终于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这一个眨眼的功夫,兽灵商号甚至整个歇云坊市的灵兽无不骨酥筋软,因受惊过度而黄白之物俱下者不知凡几。
“好生霸道而邪恶的气息!不知是哪位元婴期的邪修途经此间!”天符商号的金丹修士、多宝斋的金丹修士同时祭出一张传讯符,“不知此人究竟有何目的,还是速速通知宗门为上!”转眼间,两道传讯符齐齐化作了火光消失在虚空之中。
眼见那怪物的虚影逐渐凝实,一阵阴寒之极的气息袭来,雨晨霜情不自禁打了个寒噤,这东西便如洪荒猛兽一般,让她的心中涌出无法抑制的恐惧。
但是,当她的目光穿过忽明忽暗的白光,看到秦漠然的时候,她的恐惧却瞬息化作了骇然与焦急。
只因为,秦漠然的模样,不再是五十余岁的苍老,而是百岁老人的垂危。
在其额角,那滴血珠不过凝出十分之一的模样,但秦漠然的模样,却已经变成了一副皮包骨头的骷髅,浑身血肉中的生机与精华完全被额角的精血吞吸。
秦漠然的眼窝深陷,瞳孔浑浊无神,甚至因皮肤紧缩,干瘪的嘴唇也不受控制的张了开来。要不是阵法束缚了身体,以他如今的虚弱,也许早就摔倒在地化作一团灰尘。
可如今,他就这么诡异的被阵法的力量托着,连一口白森森的牙齿也失去了光泽,甚至连思维也变得迟钝。
双方在缔结血誓之时,元神之力根本无法主动使用。
秦漠然并不知道自己的模样是多么的可怖。
他只觉得体内生机快速流失,那种仿佛灵魂被生生自肉体中抽离的痛苦,让他觉得每多活一秒钟都是一种残酷的惩罚。
最多还有十秒,我就将彻底死去!
他心中非常突兀的涌现出这么一个念头,仿佛回光返照一般,他的眸子重又泛起精光。肆无忌惮的凝神注视雨晨霜,脑海中过电一般掠过此女娇态可人,巧笑盈兮的笑颜。
秦漠然眼神恍惚,嗯,下辈子,此女就是咱纳妾的标准了。
凝视着雨晨霜,秦漠然的眼神逐渐涣散,剧痛重又充斥在每一个细胞,雨晨霜的面庞在他的视线中逐渐虚幻。他知道,自己的生命恐怕就此走到了尽头。
恍惚中,但见雨晨霜抬手自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玉瓶,倒出一粒绛红的丹药,屈指一弹,那丹药化作一道红光,瞬息穿透阵法的光幕,直奔自己面门而来。
这丹药给秦漠然一种熟悉的感觉,他无暇多想、也无力闪避,任凭那颗丹药落在口中,沿着枯缩的舌根骨碌碌滑进喉间。
这绛红的药丸也不知是什么逆天的宝贝,沿着咽喉一路下滑,转瞬化作精纯的生机流转全身。其生机虽然庞大,但却醇和温润,快速滋润着秦漠然枯涸的肉身。
秦漠然的脸色重又回复了红润,昏沉待毙的感觉一扫而空,瞳孔中重新恢复了精芒,干瘪如同枯木一般的身体也随之急速变得饱满。
仿佛时空逆转一般,仅仅十来个呼吸的时间,他的身体由百岁垂危之态,再次恢复到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模样,而且浑身精气充盈,连早前被雨晨霜追杀时留下的一些暗伤,也瞬息间痊愈,甚至连右侧脸颊那一道伤疤,也自行痊愈脱落,露出了晶莹如玉的肌肤。
仿佛灵魂归位了一般,秦漠然瞬间恢复了清醒,这才明白为何此丹如此熟悉的感觉,原来正是雨晨霜被重创之后恢复伤势的那绛红的神丹。观此女服药时肉疼之极的神色,这种丹药必定价值不菲。
雨晨霜一心要取自己性命,此刻却以珍贵的丹药相救。秦漠然有点搞不懂对方的心思了。
秦漠然仅仅是生机与寿元大量流失,肌体却并未受到损伤,而此丹明显是大补生机的丹药,迅速将其亏损的生机弥补,几乎是转瞬之间便将亏损的生机彻底弥补。他的身体瞬间恢复到最佳状态。
但是,秦漠然额角的血纹却不停歇,如同一根根血色的蚯蚓在蠕动,不停吞吸着他的生机与寿元。
缔灵大阵急速闪耀中,转眼间,秦漠然又流逝了大半生机,其面容变幻,瞬息间又自二十岁、三十岁、渐变为六十岁的苍老。
从怪物虚影出现到现在,不过是瞬息而已,秦漠然的寿元,已经流逝了百年之多。
而此刻,那一滴精血,也不过凝聚了四分之一而已。
也不知那绛红的丹药究竟是什么材料所炼制,其药力之恐怖,简直匪夷所思。当秦漠然体内生机流逝,化作六十岁的苍老,再次感觉到虚弱与痛苦之时,药力再次蓬勃,绿色光晕一闪,转眼又将他恢复到二十岁的壮年模样。
这黑色的怪物虚影究竟是什么东西?
竟然比先前出现的雕首虚影还要霸道!
就这瞬息之间,已不知吸取了这秦姓老怪多少生机与寿元!
眼见得秦漠然忽而苍老忽而年轻,牙木嗓子干涩,神色有了呆滞。与两名同门互相交换了一个隐晦的眼神,无不看到了对方心中强烈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