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陆渊等人的跳反,对内,使宁国的法理性出现巨大问题,没法使天下人心服,正统的含金量大为下降。
对外,这是宁国的国格和声威,直接来一波爆降,一下子跌落了天下霸主的地位,成为一个普通的地方强国。
这对内对外诸多损失放到一起,你说说,换做任何一个皇帝,能接受吗?
就更不用说,此时遭遇这些的,还是沉丘这位新朝的开国天子了。
“陛下,虽长沙、南海、宁海三国谋逆,然则此三国已连为一体,涉及面积之广,南北四千余里,东西三千余里,横跨五郡,已然势大。
其上之民,多达千万。
三国之兵相加,更有百万之众。
今想除之,恐又是一场弘道之乱,非十年不可平息。”
李先看到沉丘这般愤怒,甚至有因怒兴师的打算,心知不好,不由连忙劝道:“如今我大宁新立,承前越之荒乱,地方百姓课税日重,几近卖儿鬻女,可谓苦战事久矣。
若在掀起大战,臣恐朝廷根基,真的要彻底崩坏了。
届时纵然平息了三国之乱,但三国之外,还有梁、周,皆觊觎我国,可谓群狼环视。
灭三国易,御以此二国难。
故为今之计,但是休养生息,积蓄甲兵。
以临海、豫章之富庶,只需将养个十年,朝廷便可多出二十万兵。生息个二十年,朝廷便可多四十万兵。
届时朝廷带甲锐士七十万,钱粮积攒也足,欲平三国,何其易也。”
兵部虽不直接统兵,但却主管一国兵事后勤。
所以他人或许不怎么清楚,但李先却是知晓,如今的宁国,是真的打不起一场倾国之战的。
此时劝说起来,也是有理有据,直指要害。
沉丘听了他的话后,心中的愤怒也不由稍稍减些,恢复了些理智,然后问道:“如今我大宁上下,还有多少兵马?”
这是自己职责范围,李先了然如心,当即回道:“回陛下。若去除远在数千里之外的九真郡,如今朝廷在江东四郡、以及襄阳三府的兵马,还有三十二万之众。
其中在襄阳郡三府,有一万禁军、一万郡府县兵驻守。
而后便是广陵郡,此郡有三万禁军,一万五千郡府县兵。
豫章郡有十万水师,两万郡府县兵。
建安郡有一万五千郡府县兵。
临海郡乃京师重地,在地方上,有一万府县兵。在金陵城,则有五千宫廷卫士,五千京营,和十万禁军驻守。
如此合计,如今朝廷能够调动的兵马,尚有十四万禁军、十万水师,七万郡府县兵,五千宫廷卫士,五千京营,共计三十二万兵马。
不过这三十二万兵马中,那些郡府县兵、宫廷卫士、以及京营无法调动。
须得镇守地方,护卫京师。
十四万禁军,若无京师支援,广陵郡最少要留驻五万禁军,一位先天宗师,方可抵御北边梁人威胁。
襄阳郡三府,同样也是此理,最少要有三万禁军,配合该地郡府县兵,一位先天宗师,方可保全。
建安郡那处,紧邻南海国。
若是不开战的话还好,南海国军力孱弱,紧靠郡府县兵,倒也能够勉强维持。
可若一开战,该郡最少也要留驻一万禁军,安排一位先天宗师,以应付南海国的威胁。
如此的话,若真与长沙三国交战,那朝廷这边,最多只能出动五万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