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麦冬到医院时,廖秋明领着陈雪和队里另外一个刑警早就等着她了。廖秋明看到麦冬往他走来,便迎了上去。
“廖队长,您好。”麦冬此时显得颇为镇定,看了眼病房,对廖秋明淡淡一笑,便继续说到:“医生怎么说?”
陈雪咬了咬起了白皮的嘴唇,红肿着一双眼睛,看到这个当妻子的倒跟没事人一样,不问孙家麟伤得怎么样,伤得重不重,倒先问医生怎么说,心里突然愤愤起来。亏得那个男人在昏迷中一直撕心裂肺地叫着她的名儿——她那一双眼睛,不就因为这个哭肿的么?
廖秋明本来是叫陈雪来陪陪麦冬的,现在,陈雪赌气地说了句“我饿了”撒丫子就跑了,留下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
“麦冬女士……”廖秋明五十多岁的年纪,精神气倒挺好,中气十足。麦冬和孙家麟结婚只领了证,没有办任何宴席,所以廖秋明是第一次见麦冬,他对这个沉稳大气的女子印象很好,眼睛里一派清明,透着真诚。
“您叫我麦冬就好。您是家麟的师父,和家麟又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您不用这么见外。”麦冬眼睛瞧着病房门口,言辞婉转,声音稳而不刚,即使突然打断了廖秋明的话,却也不显得突兀。
廖秋明倒越发开心了,长着皱纹的圆脸笑起来有点憨,一点没了平时严肃的刑警大队队长的模样,“麦冬,你别担心,医生说家麟没什么大问题,可能有点脑震荡,要醒过来检查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麦冬盯着廖秋明,像是在确认他话里的可信程度。见他一脸笃定且诚恳的样子,便略放下心来。
进到病房,孙家麟头上缠着绷带,脸上有些没有擦掉的血痂和被刮伤的痕迹,脸颊已经凹下去了,瘦了太多。
麦冬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担心、焦虑、害怕、难过……这些都有,但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吃完中饭,祁在打来电话。麦冬猛然记起,祁在帮她约了去见约翰斯教授。
“对不起啊,在在,家麟现在在医院里,我走不开,你看能不能帮我重新约个时间?”麦冬压低声音说到。
祁在忙问:“家麟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大事,医生说醒过来就好了。只是我刚才忘记了下午约了约翰斯教授的事情,你帮我跟她道个歉,看能不能另外约个时间呢?或者今天稍微晚点也行……”麦冬索性一边说,一边离开病床走到了门边。
“你不用担心,约翰斯教授这次来中国,会待很长一段时间,我重新跟她约个时间就好了。”
麦冬对着电话深吐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倒是你,一个人在医院照顾家麟忙得过来吗?你不是还要上班,要不然我再找个陪护吧?”
“不用,不用,也没什么事情要做的,放心吧。”
事情似乎都没有需要她担心的地方,麦冬眉目间多了丝轻松。
可是,真的这样吗?老天爷不总是喜欢泼人冷水么?
对于福利院的工作,她本来是想请假来着,但考虑到那些孩子,再说她这个心理老师大多时候也就是陪着那些孩子在玩耍中放松心情,借机消除潜藏的心理隐患。所以,她便以美食为诱惑,让蒙亚代她班了。
反正平日里蒙亚混在那帮孩子中,也是称兄道弟的。
许是祁在听出了麦冬语气里的安心,便没多再说什么。只嘱咐她注意身体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