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加快了自己的步子,向京中最好的药铺走去。
叩叩,门外传来了轻声的敲门声,顾元妙从软塌上面睁开了双眼,手中的书也是掉落在了地上,阿布揉了揉眼睛,跳了下去,替她将书捡了起来,两只小爪子捧着书,聪明的将书放在她的面前。
进来吧,顾元妙并未起身,依旧是维持着这样的动作,视线微微的平了平,最后落在了门上,门打开,红香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还端了一个小碗,
“姑娘,你的药好了。”
“拿过来吧,”顾元妙坐了起来,阿布跳到了她的肩膀上,一双黑溜溜的眼睛不时的盯着红香。
红香小心的将药放好,药还是有些烫,才是刚熬出来的。
顾元妙端过了药,刚放在唇间,一股浓重的中药味迎面而来,她这么大,不对,是从上辈子开始,就没有生过如此重的病,喝过这么苦,这么久的药,而她记的,到底是谁把她害成这样的,也要记一辈子,有些人的话,是永远不能信。表里一套,内里一套的人多了去了,顾府给的教训还是不够多,她非得将自己给弄死,才知道,人心隔肚皮这句话,
微微的轻蹙了一下眉,她已是咽下了一碗药,顿时嘴里也是一片苦涩,苦的她的眼泪都似要下来了,她眨了一下眼睛,将碗放在了桌上,再是斜靠在了软塌之上,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气力动。
“顾府现在怎么样了?”她淡淡的问着红香,并没有多少的注意给里面,她知道,对于她的失踪,顾府里的人还是八不得拍手欢迎来着。恨不得她永远也不要出现。
红香的将自己手指在身前握了一握,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的好。
“说吧,都说,”顾元妙感觉自己的心已如止水,再是什么事情,到了她这里,也不会对她影响什么。
红香的红唇碰了半天,才是开口道。
“二姑娘要出嫁,许姨娘四处张落着二姑娘的嫁衣,听到了一名女子绣的一好的绣活,不过,那名女子不愿意出手,后来还将去的婆子的给打了,他们的再是过去之时,已经是人去楼空了,没有办法,许姨娘同老太太又是花了大嫁的银子,找了宫内的官绣给二姑娘绣了一件嫁衣。”
“恩,”顾元妙淡淡的抬了抬唇角,其间的弧度已是加了几分讽意,这件事她自然知道,因为她就是那个不愿意给顾元妙绣嫁衣之人。
“还有……”红香的声音还在继续,她在府内的小姐妹十分的多,平日里那些小恩小惠的也没有少给,自然的打听出来不少的事,再加之还有在大公子身边的绿玉,这府内的事,不管是实的还是虚的,多数都是逃不过她的耳朵与眼睛。
“还有……”红香舔了一下自己的唇角,不清楚自家的姑娘听了这则消息之后,到底会是怎么样的情绪,姑娘的性子向来都是难以琢磨,她到是担心了。
“还有什么?”顾元妙随手拿起了塌边的书翻了几页,却是没有一字是看在眼内的。
“还有……恩……”红香结巴着,这才是开口说道,“老爷可能要开姑娘的嫁妆。”
“我就知道,”顾元妙躺了下来,乌黑的发丝垂在了眼间,透起了一般冷漠般的漆黑浓重。
“姑娘……”红香有些猜不透自己家的姑娘在想什么,不过却是感觉的出来,姑娘不是太高兴,其实她还是不太明白,姑娘与二姑娘是亲姐妹来着,可是有时却是有意无意的防着二姑娘。
而这些都是主子的事,她一个当丫环不会管的太多。她只要认情了自己的身分,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就行了。
“你下去吧,我想休息了?”顾元妙转过了身,将身子转了过去,红香出去之时,也是顺手的关上了门,顾元妙终是在这时睁开了一双分外冷情的双眼,娘留给她的嫁妆,一分也不会给不是她顾家人的女人身上。
而她要好好的想想,如何才能让顾家的那些人,别在打她那些嫁妆的主意,娘给她的嫁妆,大多都是顾家先祖留下来的珍品,有些甚至都是一物难求,价值连城的,顾子青与许姨娘打了这些嫁妆很长的时间了,就是上辈子,她竟然笨的亲手将娘留给她的最后依靠送给了别人,让别人过的无忧,而她自己却是穷困潦倒,最后甚至就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是没有,更不用说,平日里所吃的东西,不求精贵,但求能够哄饱了肚子。
现在库房的钥匙在苏妈妈的手中,苏妈妈是她的人,自然是不会将她的嫁妆送于别人了,她怕就是怕顾子青以顾元梦的身份来要挟,必竟母亲也不过就是备下了一份嫁妆,也只是她的,当年顾元梦还小时,母亲就已经去世了。莫不是就连顾元梦也是以为,她的那份嫁妆,身为二姑娘的她,也有一份?
如若她真是如此的想,那么她就只能奉劝一句。
做梦去吧。
其实她明白的,只要嫁妆放在顾府,那么就没有一天是安全的,顾子青的一句话,若是强硬的来,怕是苏妈妈哪怕是再有心,也是无力阻止。
再一次的闭上眼睛,她拉过了被子盖在自己身上,许是吃了药的原因,到是显的的越发的懒了,一日几乎是有半日都是在睡着,余下清醒的时候,也不是太多。
而这几日,她一直都是思考,到底要如何才能够将娘留来的嫁妆给保住,不给顾元梦拿去了一分一毫,因为她知道,顾元梦出嫁,她的那些嫁妆,就算是不损失一半,也会抽去十几台。
许姨娘怎么可能不为自己的女儿筹划,再加是她现在又不在府内,这府内的事还不是顾子青与许姨娘说了算,这般大的油水不捞。可不是许姨娘的性子。
从红香的手中接过了药,她刚将药放在了嘴边,手指却是微微的顿了一下。
“怎么了,姑娘,药不对吧?”红香见顾元妙半天未喝,担心的问了一句,还以为是她哪里熬的不好,药出了问题来着。
“没事,你下去吧,”顾元妙将碗放在唇边,轻轻的吹了几下,药只是有些烫,到是没有问题的,就是依旧苦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