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风永明和傅天也没有流露出太过惊讶的神情,似乎也对于无相阁的事情心知肚明。
“为何……”
“前尘往事,都是孽缘!”不知道是谁先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慨。 风永明接着道:“我和非烟说蓬莱有四大家族,但其实在更早的时候蓬莱是五大家族各方鼎立的,只是那时无相家的当家心思走歪,贪婪嗜杀,我们不愿与此等邪魔外道并称,自古正邪不两立,所以将
无相除名,并且将他们赶出了蓬莱,此后再也没有了五大家族,只有四大家族。”
若不说命运弄人,那又该说什么呢?风永明和傅天面面相觑。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五个家族的老人与后辈,居然有一天重新聚集到了蓬莱。
“无相……无相……家,居然也是蓬莱家族……”事实太过令人震惊,甚至连跪的力气也没有了,直接瘫坐在冰冷的地上,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关于无相的事情,本来他们已经销声匿迹了,我们念着旧情也一直置之不理,但现在他却趁着两方的皇位之争出来浑水摸鱼,甚至心比天高想要称皇,种种恶性弄得百姓民不聊生。既然是从我们蓬莱走出去的,那自然也还是我们蓬莱接受管辖,”君若初将手上的书信递给了风永明他们二人阅览,声音冷漠得几近无情,“这封书信是从京城的太子加急送来的,信中说在不日之后他将亲自领兵讨伐无相阁
!灭掉这些为害世间的余孽!”至于那个不日之后,应该是平复叛乱之后。
至于他为何能出此狂言,是不是得到了有力的帮助这些,君若初并不在意。
君若初对于谁称皇一事其实早就心知肚明,如今一切他认为也不过是在顺着老天爷所要的发展而展开。
既然说要尽数清除所有的无相阁的余孽,那么自然也代表着姓氏为无相的慕涟……也不会放过。 慕涟冷静下来之后,听到这些事情反倒有些释然,她不气反笑:“我本来,就做好了死的觉悟,只要能让小姐回到正常的生活上,只要你们答应我去将她毫发无损的救出来,让我现在死在你们面前我也
做得到。”
她说着,重重地用牙齿咬下舌头,不过片刻丝丝殷红的血迹从嘴角顺流而下。
她唯一有的遗憾,大概就是对不起班振兴,也对不起没能出世看一看这个世界的孩子吧。
君若初本以为这样做他就能揭开慕涟虚伪的真面目,却没想到慕涟对云非烟居然会是这样的忠心,那个女人有这样的魅力,值得另外的人付出一切去效忠她?
傅天早已以长辈的姿态怒喝着他:“若初!不能让她死!你快救她!”
傅天也被慕涟的忠心而感到震动,这世上忠心最难求。
然而一份心是相互的,慕涟值得云非烟效忠,那也是说对于云非烟而言,慕涟也是必不可少的人物!
慕涟已经晕厥,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因为来此地已经耗费光她身上的力气。
君若初本来就没有打算让她自尽,立刻撬开慕涟的嘴让她咬着别的东西,止住血之后,抓着她的手把脉,之后听了君若初的话之后风永明和傅天脸色都变了。
“这女人,怀着身孕已有月余了。”
……
慕涟悠悠转醒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半夜,她身边有好几个侍女不停地走动着,见到她睁着眼睛望着她们,发出了一声惊叫,惊动了在外面一直等着她醒来的傅天和君若初。
“我这是……”
陌生的床,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慕涟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傅天拨开人群走到慕涟的身边,他年纪已高倒是不用避嫌。
“唉,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一尸两命了!幸好救得及时!”说着他半是感慨的摇头,还以为慕涟其实不知道自己已经怀有身孕的事情。
慕涟是知道的,并且已经做好了觉悟,但是看傅天明显误会的样子,她也没有必要特意去解释说明。
“你愿意为了救非烟而做到这种地步,我很感激你,但是我也希望你能一直在她身边效劳,现在这个世道,真心人难求。你是真的有心了。”
听到云非烟的名字,慕涟才有了触动,她慌乱道:“我……我没死成,小姐,你们能去救小姐她吗?把她带回到她该回的地方,我如何我都不在意!” 傅天转身责怪的看了君若初一眼,在慕涟昏迷的时候他已经把书信的事情全部向他和风永明解释清楚了,若非是君若初不懂说话,怎么会害得差点要出人命,看到她过来时的那副狼狈模样就知道一定
是吃了很多苦头的,连怀里的孩子都不要了…… 君若初站到了慕涟的床边,那如明月的眼眸凝望前方,语气冰冷,“太子收拾好内乱之后就会举兵攻打无相阁,而且时间大概就在这一二日内,他会调动这附近郡守的兵力,还有我蓬莱也会放出一些护
卫相助,不过是救一个人而已,举手之劳。”
他这一番话听得傅天在一旁连连摇头,直觉若非君若初有一个神君的身份,只怕没有这么多女人愿意一直对他趋之若鹜,直接说他会顺便去救云非烟不就行了,这样说话他都替他急躁!
得到了确切的恢复,慕涟只觉得浑身脱力,嘴里喃喃说着谢谢。
有侍女用食案端着一碗汤药过来到慕涟的身边,一板一眼的摆好,看样子是要喂给慕涟喝下的。
慕涟感到奇怪的看着君若初等人。
“那是保胎的药,你安心喝即可,他的神君之名不是白来的,不会害你。前三个月孩子最容易流掉,虽然现在的情况我没办法说让你不管非烟了,但你最好也注意一些。”
傅天年轻时到底与无相家的人有过一场缘分,如今得知慕涟又是无相家的后人,而她又对云非烟如此忠心,傅天就连语气也不由放缓。
提起孩子,慕涟眼神一黯,低着头看着不再平坦的小腹。 “这个孩子,确实来得太不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