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为什么?你想取公子的性命,公子成全了你,有什么不对的?”清童十分的淡定,十分的漠然,即使多年的主仆一场,此刻面对着陌上的死亡,他眼中也没有一滴眼泪,更别提眼眶会变通红一事。 “我……”云非烟想要辩解什么,可最后她无力的垂下手,低头看着安详的躺着的陌上,他的面容还是那么的俊美,可惜她再也不能看到他那双勾人魂魄的似有万千星辰的星眸,“是啊,你说得对,我确
实一心想取他的性命,原来他早就知道还特意给了我那么多的机会,可是我明明已经不想杀他了,为什么他还要自己去那么做。” 她都不打算要杀他了,为什么呢?云非烟在那一刻才感受到一件事情,相信了一件事情,陌上是真的爱她,所以选择了这样的死亡方式,亲吻着死去,虽然她不知道陌上会爱她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但
是此时她一点儿的猜疑也都消失不见。
但是这时已经太晚了……太晚了……
他身上的血,不停的涌出,而寒月,是一刀致命的利刃。
神医在世也救不过来,不管现在对他做什么,都只会加速他的死亡而已。 “因为‘命’,不管你是想杀公子还是不想杀公子,在你出现在公子面前的那一刻,公子的命就定了,你不想杀,老天爷就会让别的理由让他死,让他误会些什么或者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通过你的手来让他死,他的死一定要有你的出现,与你相遇他将迎来毁灭,你是他盼了十几年的人,公子自幼就爱着你这个人,即使不知道你的姓,不知道你的名,不知道你身处何地,不知道你是何身份,不知道你容
颜如何,公子还是在自幼就深爱着你这个会夺取他性命的人,并且日日夜夜的盼着与你的相遇。”
“‘缘’注定你们相遇,‘命’注定他死在你的手里,不管是何种方式,你现在,还怀疑公子对你的爱吗?”
“虽然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可我觉得此时再怀疑他对我的爱,那是在亵渎他。”云非烟面有哀容,她只觉得心里好像空了一块一样的感觉。
在短短的三天的时间的相处,她对他的感情有了一种细微的改变,却也仅仅只是细微的改变而已。
她最开始下不了手,就是因为察觉到了心中感情的变化。
命什么的,缘什么的,连重生都有,其实她是最该信陌上和清童说的一切话语的人才对,明明不应该去抱有猜忌的……
“云小姐,你在与公子在桃花村游玩的那三日里,可有一日是真心的对待公子,用真心去回应公子的?”
“……”云非烟答不上来,只沉默着。
因为她没有一日不是对陌上设着提防的,在那三日里,从未真心相待过他。 “我知道你绝情,可我没想到公子都死了,你竟然一滴眼泪也不会为公子流下,看来是真的未到伤心处,毕竟公子于你而言,只不过是个莫名其妙出现,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做着莫名其妙的举动的男子
而已,自然走不进你这种绝情人的心里。”清童皱着眉头。 他想起了在慕漪的梦境里,红盖头之下的云非烟的神色是那么的哀泣,所有看了她那样面容的人,都能感受到她身上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情绪,可是她面对着陌上的死,没有那样的感情表露出来,除
了吃惊以及悲伤以外,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
清童不禁想到,在这些天来,陌上对于云非烟而言是什么人?在她的心里又是什么样的位置?只可惜他不会直接说出来问云非烟,因为那个人已经听不见了,问了也是白问的。
清童抱着像是在沉睡一样的陌上,带着他去内室给他整理好遗容,云非烟拾起被他扔在地上的那把寒月,紧跟着清童,清童瞥了一眼,也不拦她。
等到他整理好陌上的遗容之后,她才同意云非烟进入内室里。
所谓的内室与外室与外室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内室比较隐秘,更比较偏僻,如果不是有已经知道路的人带领的话,恐怕有人究其一生都无法找到宅子的内室。
云非烟一走进内室,在内室中见着的只有一样东西,冰棺。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东西,陌上安详的躺在冰棺之内永眠,清童合上棺木,隔绝了云非烟的视线。
云非烟抚摸着这冰冷的冰棺,不顾自己的手被冻伤,久久不愿放手。
如果问她的话,她也不知道自己对于陌上是种什么样的感情。
如果陌上能够再出现在她眼前,不管他向她要求什么,她都会极尽自己所能的去为他办到。
只是,还有如果吗?这一生,她还能再见到他吗?其实自己的心里有答案,只是她却不愿意那么轻易的承认自己所知道的答案。
荷花灯,夜幕烟火,小船泛游,那是他带给她的一生之中最美丽的景色,最美好的记忆。
他那么温柔的说着相遇是缘,然而缘让他没了性命,即使明知道这一切,即使明明可以躲避她这个缘的到来,他却什么都没有做,反而还给她制造空隙制造机会,让她好对他下手。
夺取他的性命。
清童神色淡淡,他说云非烟残忍,陌上死了一滴眼泪都没有,其实他又何曾不残忍,同样是一滴眼泪都没有,而且他还陪伴着陌上度过了这么多个日日夜夜。
但是其实他的残忍并不叫残忍,只是因为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陌上迟早有一天会迎来这样的结局,所以他在心里的眼泪已经流干了,提前流干了。
陌上会死,他早就知道,陌上自己也是,所以现在如此淡然。
“云非烟,公子说等他死了之后,要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你想听这个故事吗?”
“听,我想听,我会好好听进去,永生不忘的,你说。”云非烟经过清童的提问,忽然想起陌上曾经和她说过,等一切事情结束以后,他会把所有的事情和她说清楚,所有的一切。 可是原来他的说不是由他自己亲口说,而是让清童代为转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