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眼神凝冷。
安容忽然冷笑一声,“我是没扶起二舅母,那是我惊呆了,可是我没见过谁下跪还要半天的。”
“二舅母根本就没想跪下来求我,亏得我还以为她今儿来,是特地为了秘方一事给我赔礼道歉的,结果却是找我要秘方。”
安容这话说的有些重了,直接指明二老爷偷窃她的秘方,不知悔改,惹怒了济民堂,自己没法收拾烂摊子,又来打她的主意。
好歹你也有点诚心吧,赔礼道歉知道吧,还会威逼她了,她又不是傻瓜,你要跪,那就一直跪着,别想她心软,何况你还只是做个幌子。
安容说完,老太太已经是一脸阴沉了。
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安容还以为是江二太太,结果是大夫人,江二太太估计是没脸来了吧。
大夫人进来时,也是一脸的难看,却努力的笑着,“安容,你二舅母是病急乱投医,她也是被济民堂给逼迫的乱了分寸,我也知道你受了委屈,已经帮你训斥过她了,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安容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老太太拨弄着佛珠道,“我不管她是不是病急乱投医,好歹也记着点自己的身份,还有安容丢失的秘方怎么到江二老爷手里的,即便是亲家,也要给武安侯府一个交代。”
大夫人云袖下的手紧紧的攒着,努力镇定道,“老太太,媳妇来就是跟您说这事呢,不知道济民堂从哪里听到的风声,说建安伯府卖给他的假秘方是侯府和柳记药铺算计好的,事情已经越闹越大了,方才济民堂掌柜的还找上门来要侯府给他们一个交代。”
老太太脸沉如霜。
安容却扑哧一声笑了,“亏得我以前还觉得济民堂悬壶济世,宽厚良善呢,没想到也不过如此,济民堂以为这样就能逼迫侯府了?”
“也不想想他们都说过什么,当着柳大夫的面说过秘方并非从我这里来的,没想到转过脸又是我这里来的了,真的是横也是他们竖也是他们,把我们武安侯府当成什么了?!”
安容性子温和,只差没骂不要脸了。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笑道,“济民堂已经从根子上坏了,绝对不是柳记药铺的对手。”
安容笑的眉眼弯弯的,“也不知道是谁对柳大夫这么好,帮着把济民堂往火坑里推,现在济民堂乱,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了,出这样馊主意的人,只怕会惨不忍睹,希望不是二舅舅。”
安容笑的一脸真诚。
大夫人毛骨悚然,心底也反应过来了。
本来济民堂还有的救,就算回不到以前,也不至于名声尽毁,还指望从柳记药铺买药丸挽回名声,这样一来,柳大夫怎么可能会卖药丸呢,而且济民堂这样前后矛盾,心口不一,这不是戏耍人吗?
大夫人也忍不住骂一声猪脑子了,恨不得把江二太太拽过来骂一声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点忙帮不上就知道添乱。
大夫人心里咒骂,全然没想到她也想过把柳记药铺拖下水。
安容心情大好的吃着糕点,大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和老太太聊天道,“济民堂背后不就是有人撑腰吗,现在济民堂没救了,我想以柳大夫的手段,肯定会拉拢一二,到时候济民堂就彻底完蛋了,将来柳记药铺一家独大,我也算是占了大头,以后不愁没银子用了。”
老太太见不得安容那眉飞色舞的得瑟模样,嗔怪的看着她道,“有钱自然是好事,可是玲珑苑里有二心的可抓起来了?”
安容耸肩摇头,一脸云淡风轻的笑道,“我都不想抓她了,要不是有她,济民堂也不会有今天,她虽然背叛了我,却也帮了我一个大忙,我得谢谢她才是呢。”
老太太哭笑不得,戳着安容的脑门道,“话虽这样说不错,可到底是有了二心,这样的人留不得。”
安容撅着嘴,委屈的揉着脑门,“我又不知道她是谁。”
安容笑的没心没肺,眼睛余光扫到大夫人,总觉得她有些咬牙切齿,安容笑的就更加的高兴了,问沈安姒上午父亲考察作诗,都赏赐了什么。
沈安姒把玩着手里的绣帕,她虽然处处巴结沈安玉,尽力讨好大夫人,可是见到大夫人吃瘪,她是打心眼里高兴,脸上却不会表露分毫,笑道,“我作的诗比不得五妹妹,父亲只赏赐了我一只笔,大姐姐比我多一方砚台,五妹妹是一全套的笔墨纸砚。”
沈安芸定了宣平侯府二少爷的亲,比她想要嫁的低的多,沈安姒早不会妒忌她了,她就是再多十两黄金,她也不会羡慕分毫。
安容则一脸庆幸道,“幸好爹爹没有考察我作诗,不然我肯定要挨骂了。”
沈安姒用帕子捂嘴,笑道,“爹爹说这次你是出门耽搁了,下次一并补上。”
安容顿时苦大仇深了起来。
惹来老太太的瞪眼,“不求上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