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的下了半局,李恪幽幽叹息:“数月不见,棋艺退步了?”
苏瞿白看着棋局上被围堵的白子,自是清楚李恪这是在敲打他。
他的心思根本没放在这上面,一心就是去幽州救人,李恪看出来了。
“是殿下棋艺精进了。”苏瞿白这话听着像恭维,但是语调平平的。
李恪笑了下:“你也学会打趣人了。”
他们三个人,常瞑河是出了名的臭棋篓子,他的棋艺说不上精湛,但也不常输,而苏瞿白的棋艺是最好的。
他下棋向来是步步紧追,杀的对方丢盔卸甲才好。
不像是下棋,更像是行兵布阵。毕竟,下棋对盛京那群老酸儒来说是件极其风雅之事,注重修身养性。
曾有朝中大臣与苏瞿白手谈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浑身颤抖差点就晕过去。
而今日这盘,他不仅不追还处处是破绽,心里没装事是骗鬼的话。
苏瞿白也不下了,一双狭长的眸就盯着他:“殿下,您不该来。”
“我得来啊,要不然盛京会有人不痛快啊。”李恪嘴角含笑,眸中发冷。
他此行一来是如梁温猜测那般为自己添上一笔丰功伟绩,一来是为某些人腾地方,好好让他们威风一把。
引蛇出洞,待宰而杀。
“沈巍要反了。”李恪收敛起通身的随和,与苏瞿白说起正事。
苏瞿白早就有所猜测:“预料到了,这段时日又是戒严又是清理内探的,动静太大了。”
“你说他会不会和关外勾结?”李恪眼尾上挑,眼角下压,很是有压迫感。
苏瞿白沉默一瞬:“不知道。但我私心上希望他不会。”
“我也是。”李恪轻呷了一口茶,眼睫遮掩了他眼里的情绪:“苏瞿白,料理了沈巍后,幽州便交给你了。”
苏瞿白的手一下收紧,没接茬:“那是殿下的,是皇家的。”
李恪听这话笑了:“你紧张什么,我说的是真的。幽州地处边界,常年外敌来犯,得需要好的将领来镇着。沈巍是天生的将才,可惜啊——”
“如今朝堂上文盛武衰,实在不是良景。那群废物,都是一群吃干饭的,迟早解决了那群老酸儒。”
苏瞿白没法接,这不是他能说的。
他只需做好自己身为臣子的本分就行了,其他的,不归他管。
李恪见他实在没趣,也失了兴致:“行了,差不多该启程了。你去吧,常瞑河应该在等了。”
苏瞿白退下后回了一趟院子取刀,往府外走时正好和追风陈虎两人撞上。
他没带上他们两个,而是留在府上守着梁温。
正失神着,常瞑河一把扣住他的手腕:“马骑这么快还敢分神。”
苏瞿白定睛一看,快到关山了。
他们一行人下了马,将马匹系在树上,就这样遮遮掩掩上了山。
老鼠摆着尾巴,躲在墙角瑟瑟发抖,圆滚滚的眼睛看着对面垂涎欲滴盯着它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