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洛洛被黄鹂莺当众叫住了,只得走了过去。
那名正在跟黄鹂莺交谈的太太见她似乎有话要说,就知趣地先离开了。 虽然面前没有了别人,但还是有些目光在注视着这边的,黄鹂莺脸上微笑不变,嘴里却是讥诮道:“今天跟廷澜一起过来这个宴会开心吗?赵家可是很久没有公开在圈
子里开这样的宴会了,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跟你原来生活的世界很不一样吧。”
“夫人,你到底想说什么?”于洛洛平静看着她。 “你以为赵廷澜公然带你过来,是对你的肯定吗?”黄鹂莺笑道:“他不过是在斗气而已。因为赵董今天要把廷禹介绍给这个圈子,公开给外界知道。赵廷澜他不开心,
就拿你来跟赵董置气!你没发现自从你来了之后,他们父子俩就僵住了吗?”
见于洛洛不说话,黄鹂莺道:“还不明白吗?赵家从来就没有接受过你,也根本不可能接受一个佣人的女儿做儿媳妇!你能给赵家带来什么?能给赵廷澜带来什么?” 黄鹂莺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变,甚至还故作亲昵的将手搭在于洛洛的肩上:“你以为你能真的登堂入室,成为赵廷澜真正的妻子啊?你不过是他手上的一个棋子,想让你配合他去糊弄他家那个外婆时,就用上你,想来跟他父亲闹一闹,示威时就带你过来。也许你的存在还有点儿别的用处吧,谁知道呢?赵廷澜的心机,可不是你这样的傻
女孩儿能看得懂的。”
于洛洛听她说完,点了点头,道:“夫人说完了吗?说完的话我就先失陪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到于洛洛走出厅外后,四十多岁,手持红酒杯,一身白色礼服西装,外表儒雅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在黄鹂莺身边站住,闲闲地笑道:“跟一个小女孩儿有什么好置
气的?她还值得你在身上花心思?”
黄鹂莺接过红酒杯浅浅喝了一口,恨道:“能给赵廷澜添点堵也是好的!我就是不想让他过得舒服!” 中年男人道:“这点上,廷禹还真是懂你的心思,难怪他一回K城说要做件事给你惊喜呢。不过,我倒没问他,那事儿后来怎么样了?要是被他撬了赵廷澜的墙角,这
小女孩倒也是能拿来做个棋子。”
“廷禹后来说没兴趣了,不想在这上面花精力了。我觉得也好,我儿子的时间和精力不应该放在这种小事情上,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在等着他呢。”黄鹂莺道。 当天宴会的高潮部分,是赵立廉和黄鹂莺一起,当场宣布了赵廷禹的归来及欢迎,并宣布会将赵氏集团的几条重要业务线交给他,虽然这其中一些是原来黄鹂莺名下
的,但也有一些是赵立廉一直握在手里亲自管理,还没有分出去的。
赵立廉道:“廷禹年纪还轻,经验难免会有些缺乏,以后还望各位多多照顾了!”
众人纷纷道贺,说赵家培养的两个有力接班人,又都恭维道赵董如今可以轻松一些,享享清福了。 于洛洛站在赵廷澜身边,看着他脸上面无表情,既没有喜悦也没有愤怒。她知道此刻,虽然被关注的主角是赵廷禹,但私下里无数道目光其实也在悄悄打量着赵廷澜
。
从宴会出来,上车后,赵廷澜就明显沉下了脸,他的心情不好,整个车厢里的氛围就有些凝重。
一路上也没怎么说话,车子开回湖边别墅后,赵廷澜跟于洛洛说如果困了就早些休息,自己便进了书房,在书房里开起了视频会议。
于洛洛今天陪着赵廷澜去应酬,虽然是感觉有点累,但却没有什么困意。
她回房间摘掉首饰,脱了束缚的礼服裙之后,在浴室里洗了澡,出来后在卧室的飘窗处看了会儿书,又坐了很久,到深夜,赵廷澜一直没有忙完,没有回房来。 于洛洛觉得有点饿了,就下楼去,在厨房里开了一盒酸奶,又切了水果拌进去,她就站在厨房的冰箱旁边拿勺吃了几口,然后想到赵廷澜其实一晚上都在应酬,也没
怎么吃东西,于是端着玻璃碗上了楼。
站在书房门口,就听到赵廷澜冷冷的声音传出来:“……所以呢?这就是你东南亚区业务预期达不到的理由?”
于洛洛在门边徘徊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自己现在进去会不会打扰他。想了想,正要走时,赵廷澜从未关上的门缝处看到了她,叫住了她问:“洛洛?有事?”
连线会议里的东南亚区的一个负责人,连同其他各个区的负责人,都同时在线上战战兢兢地等着被训,突然听到老板这么轻缓的叫了一声,全都愣住了。
于洛洛探头进来,小声道:“没事儿,问你饿了没?”她举了举手里的玻璃碗。
赵廷澜看了眼时间,揉了揉额头,长长呼出口气,对着线上众人道:“先到这儿,暂停半小时。”
然后挂了线招手让于洛洛过去。于洛洛在他身边站住,却被他一把揽在腿上坐下,然后脸贴在她后背上,好一会儿没动。
“赵廷澜,你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先休息明天再工作?”于洛洛道。
赵廷澜只是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没有说话。
隔了会儿,于洛洛又道:“……赵廷澜你在生气吗?你是不是今天心情很不好?”
赵廷澜还是没什么反应,就在于洛洛以为他是不是就这样睡着了的时候,忽然听他在背后低低说了声:“对,我今天心情不好。”
“是……因为赵董在宴会上宣布的那些,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赵廷澜又顿了会儿,才道:“我以前跟你说过,我对我的母亲并没有太多的印象,因为在我还没有什么记忆的时候,她就去世了……但是因为我的外婆,她常常会跟我讲很多有关我母亲的事,她似乎是怕我会忘了她。所以,在我的生活中,我的母亲虽然没有亲身陪伴,但在我的意识中,她仍然是一直与我的生活有串联的这么一个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