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延疾步跑到他兄长跟前抱怨。
彼时萧禄正在书房里看书,窗外气象萧条,天色灰蒙蒙一片。萧禄只在书桌上点了灯。其余多的烛台都是灭的,这是萧何定的规矩,出门一定要记得熄灭烛台,平时不需要用的烛台,也不要轻易点。
“兄长,今日出了一件可气人的事情!”
萧禄皱眉道:
“你就是还没成家的过,若是成了家,什么事也就都不算事了。看你整日东游西逛,闲的!”
萧延摇首道:
“这次真不是我小题大做。”
“那你说罢。”
萧妇路过书房,听到里面的喧闹声,不禁轻笑。这两个兄弟,平时在外人面前,兄恭弟友,分外和谐,可是这私底下,两个却又互相嫌弃。
只听的萧延道:
“我求了父亲许多次,让我去一趟咸阳城,从来不得父亲准允,如何韩信只问了一次,父亲竟然就同意了。”
萧禄顿时不淡定了!
“焉有此事!”
“千真万确,我看那韩信今日喜得发狂,我亲自问他,他亲口说的。父亲到底是更喜欢韩信些,自他来了,父亲时时都冷落咋们两个。”
萧禄听了,也很心烦。咸阳城,他做梦都想去的地方。这差事要被韩信抢去了。
“我也觉得,虽然父亲向来助人为乐,时常接济救助遇难之人,可是对这韩信,从小就对他不一般。我倒是怀疑,他是不是父亲流落在外的儿子。”
萧大妇听了,自然愤怒,当即闪到书房里。
“你们两人,胡说什么呢。被你们父亲听到,少不得又要责罚你们。这种事,能随便乱说吗。”
两个儿子都俯首下来。
“母亲恕罪,孩儿知过了。”
“我看你们两个,若是平日里分开,倒也十分周正,两人一凑在一起,就有生不完的烦恼。终究是心性未定,尔等父亲这个年岁时,已经熟读百家经书,在族长帮助族长主持礼仪了。”
在先秦时代,让谁人主持婚丧礼仪,那就是对这个人身份地位的认可。
尤其是在乡邑这些地方,若是能主持礼仪,必定是被十里八乡都认可的人物。
像萧何这样的俊杰,年纪轻轻居然就可以帮助族中长老主持典礼,这无疑是对他人品和能力的肯定。萧何在早就超越了同辈,成为族中的新秀。
“孩儿不肖,让父亲母亲失望了。”
“你们两个,好好想想。这咸阳城能是普通人轻易能去的地方吗。天子能是普通人轻易能见到的人吗?虽然你们的父亲蒙受天子恩德,被擢为郡守,但是你们两个切记不要因此就生出骄生懒,更不要因此洋洋自得。若是整日以郡守之子自居,未来能做出什么大事。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平时我都是怎么教你们的,修身之事,只能靠自己磨炼心志。”
“如果一点点诱惑都经受不了,那日后还能做什么大事。且看你们两个,为了一桩小事,窃窃私语,议论父母,成什么样子。口口声声想去咸阳,无非是为了逞能显威风罢了。你们两个人的心思,以为我不知道吗。”
萧禄、萧延两个,被其母这样一通说告,当即面带愧色。
“天子禁地,寻常人如何见得。既然有心想要去见天子,就应该日日勤勉读书,修身养性,替你父亲好好做事,不要整日沉溺在众人对你们两个人的吹捧之中。富贵功名,来的容易,去的也容易。若是轻易就因为众人的吹捧迷失了方向,那日后也还是回落地坐吃山空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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