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无法摸到人性的底线在哪里,灾难除了会让百姓活得艰苦之外,还能让部分人趁乱敛财。
有那么一些人为了保护这个国家拼尽全力,付出一切,也有那么一些人看准了时机,开始散播谣言,而整个祈国最好中伤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傅问渔这个白发妖后。
不是没想过祈国的百姓对傅问渔会不满,毕竟他们的皇后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白头发女人,听闻新帝温琅对其宠爱有加,为了她后宫不纳任何妃嫔,为了她夜夜不早朝,为了她降罪朝中重臣,更为了她大肆兴兵。
什么样的罪名由着有心人去编去想,什么样的脏水往她身上泼都不足以表达他们对妖后的厌恶与憎恨。
前有萧凤来,后来傅问渔,祈国之大不幸。
而后谣言一夜之间传遍整个祈国,说白发妖后是上天派来的灾星,是因为她祈国才经历了这场百年难遇的雪灾,是因为她百姓才过得这么苦,苦到连下锅的粮食都没有,本来对新帝就够不满了,他那位白发皇后更是将一切推上了巅峰,在雪灾的这个档口彻底爆发出来。
民间有不少人扎了纸人,高举着火把在道士高僧的一番唱念之下,将纸人烧毁,说是要平息上天的愤怒,再收几个苦难人家的铜子儿,在这乱世里发着灾难财。
于是连三岁稚儿都开始编着歌谣唱骂,唱骂那白发妖后不得好死。
温琅用了很多方法平息这些谣言,也尽量不让傅问渔听到这些话,可是朝中总是有些臣子打着顺应民意的幌子对傅问渔这个皇后颇多微词,是啊,毕竟这位皇后除了册封那日,再也没几个人见过她了,各式大典各种宴席从不见她出席,皇上总是说她身体不好要多加休息,朝臣心中自是不满,但那时候不满不能说,如今连百姓都开始造反,他们便敢借着民意来发泄一番了。
一个无权无势一无所有的女人,他们有什么不敢中伤的?
唯独栾二千大人在早朝的时候,听着这些人的骂声心中有不屑,姑奶奶做的那些事儿你们有本事做一个看看?你们有胆子当着姑奶奶的面骂一个试试看?不过是些没用的废物,在这里说得满口的仁义道德,你们心疼百姓,怎么不见你们为百姓真个做出些什么事来?
二千大人他老神在在,对这些人的话嗤之以鼻,心里却盘算着下了朝之后姑奶奶应是府上等着,唉,姑奶奶诶,你是准备要怎么救祈国?千万别因为这些人的骂声就停下来啊,祈国,还是要救的。
温琅听着这些朝臣的启奏有话说,心里莫名窝了一团火,冷哼一声:“你们说朕的皇后是妖物,是不祥之人,那你们倒是说说,朕要娶一个怎样的皇后才对得起你的期望,才算是给这祈国一个交代,才算是让百姓满意?朕要娶妻,要立后,还需得你们同意?”
朝臣便有些沉默,其实温琅登基以来许多事情都办不得算是一个仁君,他有一些铁腕手段也令人胆寒,朝臣大多摸不透皇帝的心思,因为他们不知道,丰国与祈国的战事将近,不知道温琅日日劳心挂念的是祈国的未来,而不是他们之间的朋党结私之争。
于是他出手经常无情,砍起人头也十分的利落。
这更不得了了,完全可能是因为皇上受了皇后的蛊惑才要对朝中“忠臣”动手嘛,妖后更该死了,今日好不容易大家鼓起勇气要讨伐妖后,皇上还要包庇,为了她喝斥群臣,真是该死的女人,该死的妖后,该死一万次尚不能平息心中正义的怒火。
温琅听得生厌,骂了几声拂袖而去,朝中养着这么一群废物,这个关头不操心雪灾之事,却操心自己的皇后,看得烦心。
他走后,萧凤来挑开了垂帘听政的帘子——纵使现在是温琅当政,她并没有再过多干涉朝政,可是她依然坐在金殿之上。
她笑望着满朝文武,火红的衣服不是太后制式,不过朝臣们也不敢对此有何异议,谁都怕萧凤来,这是个真正的妖怪。萧凤来美目一扫,看着这些人,笑声懒懒:“怎么着,你们是对哀家的儿媳不满了?”
“臣不敢。”朝臣拱手弯腰低头。
“无妨,你们不满的话来跟哀家说说,我看哪个说得最中听,就给他一个最痛快的死法,哪个不太会说话儿的,我就让断其四脚让他在地上爬着玩逗我开心,你们觉得哀家这个主意好不好?还是你们有更好玩的法子,我也可听听,说不得就采纳了。”萧凤来笑得媚态横生,细长手指拔弄着金殿御案上的折子,漫不经心一般。
朝臣们跪下去求饶,太后娘娘息怒。
萧凤来长叹一声一般:“想我萧凤来把持朝政快要满十年了,都没有人当面说我是妖后,要杀了我而后快,新皇后这才多久,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地除掉她,真是让要扼腕啊,我就这么入不得你们的眼,让你们连杀我的心思都懒得提起?这可真是人生一大悲事。”
冷汗滴在金殿上,这是什么情况,皇上要护着妖后他们还能理解,可是这太后……太后……不是对皇上挺那个啥的吗?这会儿也替妖后说起话来了?
朝臣们好不害怕慌张,吓得几乎胆都要破了。不是没有人对萧凤来不满不起杀心,而是谁也不敢宣之于口,好欺负的人只有那位新的妖后,这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