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刘渝北害怕孤单,死缠着要跟陆鹤州和岑悦做一辆车,赶都赶不走,这会儿他们三人便坐了同一辆车。
刘渝北听着陆鹤州撒娇似的语气,打了个冷颤。
这还是他那个表哥吗?撒娇……天哪,让裕华看见,怕不是要气死,这个一向对她不假辞色的陆太傅,对别的姑娘露出这样的神情。
刘渝北搓了搓胳膊,有点心疼自己那个妹妹。
可怜一腔深情,一朝错付,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陆氏地位显赫,表哥更是年轻有为,身份不凡,哪怕是他们皇家,也不好逼婚,只能任由裕华公主缠着陆鹤州,但表哥如今有了喜欢的姑娘……
刘渝北在心中叹了口气。
如今看来,表哥对着岑家姑娘是一片真心,情深义重,出乎他的意料,裕华是掺和不进来了。
他这边想着,陆鹤州的声音炸在耳边,“你唉声叹气干什么呢?”
刘渝北回神,看向陆鹤州,笑道,“表哥,我在想,你和岑姑娘两情相悦,着实令人艳羡。”
陆鹤州脸色好了几分,若刘渝北不说接下来的话,他觉得自己的心情会一直好下去,却死活都料不到,这个表弟,这般想找揍。
刘渝北笑嘻嘻道,“只是我这里是羡慕,让裕华看见了,怕要醋意大发,嫉妒不已了,她喜欢了你那么久,你都毫无回应,往常还能说你不近女色,才屡屡拒绝于她,如今有了岑姑娘,你让裕华的面子往哪儿放?”
陆鹤州不以为意,淡然道,“公主金枝玉叶,尊贵不凡,谁敢落她的面子,而且总不能因为公主喜欢我,就要我一生不婚娶,来保全她的颜面吧?”
刘渝北道:“这个自然是不行的,若是这样,舅舅和舅母不得气死,母妃怕也要打死裕华。”
“只是……表哥你也知道裕华那个臭脾气,父皇就这么一个闺女,对她骄纵的厉害,她是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敢做。”刘渝北忧心忡忡地看了看岑悦漂亮的小脸蛋,“我就怕裕华对岑姑娘不利。”
不说为了陆鹤州,就凭岑悦这般美貌,裕华恐怕都要跟她过不去。
他这个破妹妹,刘渝北简直不想认,不知道跟谁学来的毛病,完全见不得有人比她好看,若是人家家世好了,不过奚落一番就过去了,碰上那种出身平平的美貌女子,非要欺负人家不可。
岑悦美貌绝伦,待回到京城,被裕华看见了,再得知就是她抢走了表哥……刘渝北不敢想象。
陆鹤州却并不担心这些事情,“公主自然尊贵,我们做臣子的,不好冒犯,只是我陆氏早些年的时候,跟随高祖皇帝打下江山,高祖皇帝亲自许诺,若无罪名,任何人不得欺辱我陆氏家人。”
“若裕华公主辱我妻子,就休怪我不客气了。”陆鹤州看了刘渝北一眼,眼神里的意味不言自明,“想来,届时陛下也不会有什么异议,毕竟是公主不对在先。”
他弯唇一笑,“二殿下觉得如何?”
刘渝北撇了撇唇,往后依靠在马车里备好的靠枕上,慢悠悠道,“话是这么说,换了我自然不敢跟祖宗规矩作对,但是裕华……裕华什么时候懂过事?”
“她但凡行事有半分分寸,也不会到现在都嫁不出去了。”
俗话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到了他们家,这唯一的公主殿下,到了婚龄,却连个求亲的都没有。
裕华只比自己小三个月,十六岁正是一个姑娘最娇嫩美丽的年华,可她凶名满京华,与之相伴的,是日日跟在陆太傅身后,对陆太傅痴心一片的名声。
可表哥又不喜欢她。
京城中但凡有一点出息的大家族子弟,也不会任由自己头上,时时刻刻悬挂着一顶硕大的帽子啊。
怪只怪,裕华往常行事太过于极端了,喜欢表哥的时候,恨不得昭告天下,逼迫表哥与她成亲,欺负人也是如此。
刘渝北叹口气,“我这个妹妹啊,一点都不像是黄家人,这个脑子,八成是随了她母妃,蠢的让人难以想象。”
岑悦眨了眨眼,看向陆鹤州,语带疑问,“裕华?”
陆鹤州点了点头,“是陛下的女儿,刘渝北的妹妹裕华公主,她……她从十四岁那年就追着说喜欢我,可是悦悦,你相信我,我从未回应过她。”
岑悦眉眼微微弯起来,带着荡漾的妩媚之姿,“我相信你。”
她当然相信啦。
刚才刘渝北絮絮叨叨一通,都是在说裕华公主不好,如果陆鹤州看得上这样的姑娘,那就让人怀疑他的眼光了。
更何况,提起这位公主时,陆鹤州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目光坦坦荡荡的,连脸皮都不曾眨一下,若是真有些什么,他肯定做不到这样安然。
岑悦弯起唇角,“你跟我说一说京城的事情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到地方了,会不会丢人啊?”
岑悦还是有点担心的,她相信凭借陆鹤州的本事,可以把她保护的好好的,可岑悦并不想拖他的后腿,不想让他因为自己被人嘲笑。
陆鹤州这样好,若是自己成了他的污点可怎么办?
陆鹤州揉了揉她的脑袋,“你不必担心这些,你是我认定的妻子,在很多人面前,你便是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