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一处幽静的山庄。
顾老太太沉着脸坐在客厅,面色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跟了她多年的秘书兼后辈方之文拿着一沓材料忐忑不安地站在桌前。
“之文,”顾老太太半晌才说:“你亲自去实地调查一下,我就不信就凭顾镇能在A城一手遮天,把所有痕迹都抹得一干二净。”
“是。”方之文向房门走了一半,又拐过来提醒道:“顾董,要不要跟二小姐说一声,她那边也还在进行。”
顾老太太“哼”了一声:“先别跟她说了,我还要好好听她给我讲讲ER的事。”
话音刚落,顾苏已经走到了门口。虽然没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ER”还是飘进了她的耳朵。
正露着可爱活泼笑容的脸顿时拉了下来:看来今天这关是不好过了。
顾苏与方之文擦肩而过,眼睛扫过他手上的一沓资料。两人相互点头,没再寒暄。
“苏苏,怎么回事?听说刚到美国就被打回来了?”顾老太太有些着急。与ER的合作不仅仅是经济利益的关系,更有借势在业界更上一层楼的含义。更恐怖的是还没与竞争对手交上手,便铩羽而归。
顾苏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虽然她的商业天赋不如母亲和姐姐,但好歹也是在商场摸爬滚打了十来年,跟着母亲耳濡目染,也算小有所成。
像这次刚见面就打道回府的情况,前所未有,对她来说更是一种耻辱。
“妈,对方和ER的总裁有多年交情。”
“哼,你以为ER是靠交情发展到现在业内全球第一的排名的?”顾老太太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你太轻敌了。你错就错在盲目自大,以为国内咱们是一流企业,ER的首选合作对象。你根本没有去了解竞争对手的资料,没有制定相应的对策。”
顾老太太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天赋不在商业上,你姐姐若在,你尽可以当你万事不操心的二小姐。如今,阿昀下落不明。这份家业,你不操心,等我去了,有的是人替你操心!”
“妈,我知道错了。”顾苏眼泪扑簌扑簌落下来。
她何尝不委屈?从小,别人眼里,姐姐是最优秀的,而她就是二世祖。可他们忘了,姐姐比她大22岁。
“你姐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这句话几乎成了家里人和世交们见到她的第一句话。
可是,姐姐什么都好,但她有个最致命的弱点:爱错了人。
姐姐死了,她也伤心,但同时也有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感。已经很久没有人拿她和姐姐比较了。
今天,因为客观原因自己没有做好事情,妈妈竟然又撕开了她的伤疤!
活该!你和你女儿都活该!顾清清,我凭什么只能是你的陪衬人?凭什么妈妈偏心你?凭什么我在商场上行走总是笼罩着“顾清清妹妹”的称呼阴影?凭什么……
糊里糊涂从母亲房间出来,风吹得脸上一凉,顾苏才想起把满脸的泪痕擦擦干净。
给A城的闺蜜卢欣然打了个电话:“欣然,我心情不好,咱们去酒吧吧。”
卢欣然虽有些意外,也还是爽快地答应了。
她和顾苏是留学时的同学,父亲是A城分管经济的副市长。两人当初颇有些看不上那些自己买菜做饭合租的同学,所谓人以群分,自然而然成了好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