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阙沉默了,他没想到这种时候,赵长欢竟然还会坚持婚书已毁的说辞……如果不是他曾在未来的某一天见过那封完好无损的婚书,还因此害的北境三城生灵涂炭,血流成河,他一定会相信的。
可他上一世的不计前嫌,换来的只是血淋淋的灭门。
赵长欢,你死活不肯将婚书交出来,是现在已经有了要亡我北境的心思吗?
他狠狠一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情绪却越发柔软,任谁看见他那双眼睛,都会以为他的确情根深种,他缓缓开口:“长欢,你当真要让我去娶旁人?”
语气黯然,失望,直击心口。
赵长欢心口狠狠一颤,却紧紧抿着嘴唇不肯开口,她怕自己一张嘴就会忍不住答应。
她略有些仓皇的后退一步,抬手去关门。
可房门却被付阙的大手死死抵住,他眼神里多了几分压迫,语气也重了几分:“长欢,你当真要让我去娶旁人吗?”
赵长欢的门关不下去了,她死死咬着嘴唇,无声的与付阙对峙。
对方的态度却又忽然柔软下来,他抬手摸了摸赵长欢的发髻,一如小时候把她凶哭了,又来哄她的时候,语气温和的近乎诱惑:“小殿下,你不想与我完婚了吗?”
赵长欢一怔,眼底忽然烫了起来,在她没逼着付阙娶她之前,付阙也这么喊她,小殿下,小殿下,小殿下……
她已经很多很多年,没听见这个称呼了。
付阙原来,还记得他们幼时那些也说得上是美好的回忆。
所以,更不能连累他。
赵长欢垂下眼睛,死死掐着掌心,借着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冷酷无情的将付阙的手从门框上掰了下去:“我们之间的婚约已经作废,没有可能了。”
付阙心口莫名揪扯了一下,有点疼,但很快这感觉便被气愤压下了,他以前竟然从来没发现,赵长欢这么油盐不进。
他深深吸了口气,眼见赵长欢又要躲,索性抓着她的手腕将人拽进了怀里,抬手紧紧箍住了对方的腰:“当真没有可能了吗?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来找我。”
两人从未如此亲密过,呼吸,心跳皆可闻。
赵长欢怔怔看着眼前人,明知道该拒绝,可看着这张脸,她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绝情???的话。
末了,她狼狈的低下了头:“你知不知道和我成婚会有多大麻烦?”
付阙眼底闪过亮光,他毫不犹豫的点了头:“我知道,没关系……我生来就该护着你。”
赵长欢心口骤然一烫,一瞬间眼眶都红了,付阙说要护着她。
她打小就看上的人,愿意在长大后,护着她。
她将头抵在付阙心口,极力克制莫名涌上来的委屈,付阙,你知不知道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多久……
她紧紧搂住了付阙的腰。
付阙不客气的回抱住她,声音低哑:“赵长欢,我们成亲吧。”
赵长欢有些扛不住了,伏在他胸口用力点头。
付阙将她抱得越来越紧,眼底的柔情却雪融般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凛冽的寒意,可他语气仍旧柔和:“婚书呢?交给我,我去操办。”
赵长欢吸了吸鼻子,声音哑的不成样子:“婚书不在这里,我放在……”
她话音忽的一顿,突兀地没了下文。
付阙心口莫名不安:“怎么了?”
赵长欢迟迟没开口,只将他的衣襟抓的越来越紧,直到指甲手指都疼起来——
“你好像,很在意婚书。”
付阙一愣,下意识的反应,竟是想为自己辩解,然而赵长欢没给他这个机会,她声音嘶哑却又坚定——
“你就是为了婚书来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