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史仍旧很坚持,被赵长欢吓唬了几句才打消了念头,却有些发愁:“人还是太少了,旁人又信不过……还是得把百兰要回来。”
说起这茬,赵长欢心口一沉,她何尝不想呢?可付阙不放人啊。
当初周长史大约是以为她会和付阙成婚的,所以没多想就将百兰混在一群丫头里卖身进了王府,以至于现在让那丫头的去留完全受制于付阙,他不松口,百兰就只能一辈子留在王府。
还有一个寒月。
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当初为了能让寒星去盐城办差,她几番辗转借了旁人的手将她赎了出来,才不至于让她费尽心思调教收服的人全军覆没。
可那两个丫头被困在王府太可惜了。
“我会想法子的。”
她安抚了一下周长史,见他眉宇间带着疲惫,便敷衍几句就撵着人回去休息了。
周长史不大高兴,小半个月没见到赵长欢,他还想多说几句话,可又不被允许,只好一边抱怨,一边不情不愿的往回走。
等他佝偻着腰回了屋子,赵长欢这才折返,然后将自己丢在了床榻上——
怎么把百兰和寒月要回来呢?
她脑海里闪过付阙的脸,不自觉抿了下嘴唇,又要和他打交道吗?
还是算了。
之前就决定要和他断了,而这次肃州之行也让她确定了这个想法,付阙对她只剩了毫无缘由的防备和猜忌,真的不能再惦记了。
以后能不见就不见吧。
她不自觉抓住了身上的衣裳,垂眼看了许久,终究还是松开了。
她将那身衣裳换下来,连同那些零碎的小玩意都放进了箱子里,然后上了锁,将钥匙随手丢在了角落里,然后便起身出了门。
既然暂时不能把两个丫头接回来,那就先去看看李圣平吧。
薛窈是三天前把人带回来的,当时是司徒掌柜亲自去接的人,回来后就把她们安置在了一处毫不起眼的民宅里。
只是宅子内室里有个地道,一直挖到地下一丈深处建了个密室,等入口一合上,不管里头有什么动静,外头都听不见。
赵长欢举着火把,沿着狭窄的阶梯一步步往下,李圣平四肢都上了镣铐,被结结实实的吊在了刑架上。
一见赵长欢露面,他立刻老泪纵横:“殿下饶命,先皇的事我真的已经尽力了,我真的是救不了他啊……”
赵长欢看着他哭求,心底泛起狰狞的恨意,很想现在就杀了他,可到底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她抓起墙上挂着的刑具,将所有恨意都凝聚在了上头,凌空狠狠甩了一鞭。
破空声凌厉又凶悍,听得人浑身发紧。
李圣平不自觉一哆嗦,面露惊恐:“公主,你要干什么?!”
赵长欢一字一顿道:“动刑啊,看不出来吗?”
李圣平脸色瞬间变了:“你不能,我什么都没做,你凭什么对我用刑?!”
赵长欢一声冷笑:“这种时候还在装傻,李圣平,你以为我费尽心思把你找出来,会被你几句话就糊弄过去吗?血海深仇,我恨不能将你千刀万剐!”
李圣平浑身一僵,似乎意识到耍赖已经没了用处,被镣铐束缚住的手狠狠一攥:“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赵长欢早有所料,可脸色仍旧冷沉下去:“还真是一条忠心的好狗……那我也不妨告诉你,我离开的时候张家满门都被灭了。”
李圣平一愣,语调骤然拔高:“你说什么?!张家全家都……”
“是啊,一个没留,”赵长欢走近一些,目光凛凛的逼视着他,“你以为你乌龟似的缩着就能躲得过吗?他已经杀过你两次了,还会有第三次,明白吗?!”
李圣平脸上闪过悲痛和挣扎,可神情几番变化后,最终却还是一咬牙:“我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