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了闭眼,却是什么都没说,付阙已经实际行动告诉过她很多次了,除了婚书的事,和他提别的,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她轻轻挣了挣手腕:“放开我。”
付阙回神,却是下意识抓紧了一些,直到看见她手腕上的已经发紫的於痕才猛地松开了手。
那痕迹,好像也是他留下的,就在昨天晚上。
他一时竟莫名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可他们之间,的确是存着血海深仇的,他还能留赵长欢一命,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哪里算过分呢?
“付阙,”赵长欢忽然开口,付阙下意识看过去,就瞧见她正看着自己,“我们之间非要这样吗?”
付阙被问的沉默了,他们之间还能怎么样呢?
血海深仇,迟早还是会走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只能这样。”
末了,他只能硬邦邦留下这么一句,他看见赵长欢还要开口,可他没给对方机会,逃也似的走了。
丫头提着热水迎面走过来,瞧见他在似乎是吓了一跳,手抖了一下,铜壶里的热水险些洒出来。
她惊得伏在地上磕头求饶,付阙没有心思计较,甚至连停都没停,径自走了过去。
那丫头这才松了口气,眼神晦涩的看了眼铜壶,连忙提起来往屋子里走,这热水是府里的大人特意吩咐要送过来的,还要不着痕迹的送过来。
她猜得到这水有问题,但主子不让留的人,他们做下人的只有从命。
她深吸一口气,朝着赵长欢的屋门越走越近。
到大门口的付阙却忽然顿住了脚,他以为饭菜有问题,可解决了之后,心里却没有多安宁的感觉,反倒仍旧心惊肉跳。
他转身又看了一眼赵长欢的房门,目光落在丫头的背影上,却是越看越发觉得不对劲。
刚才那丫头看见他的时候,似乎过于畏惧了。
他大步折返:“站住。”
丫头浑身一抖,手里的铜壶险些摔下去,她慌忙抓住,却连头都不敢抬:“王,王爷。”
付阙目光落在那壶热水上,眼睛慢慢眯起来:“壶里是什么?”
“就,就是热水。”
如果只是热水,何必如此畏惧?
付阙抓紧了刀柄,他刚才是糊涂了,付易即便要下毒,也不会在饭菜上下手,那太容易留下把柄,也会牵扯到王府。
要寻一个更妥帖的法子才行,比如这洗漱用的热水。
用完之后,赵长欢自己就会清理掉,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到时候就算周蹇闹起来要查,不会查到什么。
好险,差一点就错过了。
他抬脚踢翻了铜壶,热水泼洒在赵长欢才种下没多久,刚刚发了芽的菜畦上。
本该生命力旺盛的东西,肉眼可见的萎缩了下去。
丫头吓得惊叫一声,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别再送不该送的东西过来。”
丫头说不出话来,只能磕头。
付阙没再理她,反正不管她听不听得懂,都会有人再去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