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吐出一口血水,怒骂天雷不讲道理。
结界越来越薄,剑刃也出现蜿蜒的裂痕,我满以为自己又要死一次了,索性闭上了眼,把全身的力气都使向剑锋,以控制手不要发抖。
恍惚之间,我听见耳边有人在叫我师父。
我以为出现幻觉了,身旁明明是我自己的师父,他只会叫我沂儿,可那人握住了我的手,一把将我护在他身后,四周的威压顿时小了起来,我愕然的睁眼,看见容亭顶着一头凌乱的的头发,以手为器,将刚才的结界裂缝瞬间修补了大半
我与容亭的衣袍在风中交叠,他顶着结界,回头望我,他张了张嘴,眼里还带着血丝,划下的泪滴映出我的模样,我看他的口型,是
「师父。」
我想应他,可嗓子发哑,翻涌起来锥心刺骨般的情绪让我说不出话,于是我举起剑,想告诉他,
师父在。
天空中的漩涡越来越深邃,我知道最后一道天雷就要降下了。
若不能同生,那便同死罢。
在最后一道天雷落下之际,苦苦支撑的结界终于砰然裂开,如烈火烹雪一样消散无影。
我拉住容亭的手,可他却转身抱住了我,用手捂住了我的眼睛,天雷瞬间落在他的背上,我眼前一片漆黑,只感受到泪打湿了容亭的掌心,糊在了我自己脸上。
容亭在我耳边,一字一句的和我说
「师父,不是我。」
我还是回了流云峰,棣棠山被雷劈得大半个山头都没了,我想这一生终是再也见不到棣棠山的月光了。
我住在流云峰最偏僻的院子里,四周都是参天的树,阳光只能正正好好洒在院子里,我就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正中央晒太阳。
树叶的影子落在衣服上,衣服干干净净,再也没有一丝血迹,四师姐给我做了好多新衣服,再也不用担心被血弄脏了。
外面的弟子只知道里面住了一个深居简出不问世事的师叔,没人知道我就是当年的云沂,大师兄依然时不时的来找我,我那小侄女早已经长大成人,就要成婚了。
大师兄来时,就搬把椅子坐在我旁边,他问我喝不喝酒,我摇头,说不喝。
大师兄说棣棠山周边的人听说玹机上仙历天劫而羽化,给他立了好大一个人型雕塑,日日有人跪拜,感念他当年挽苍生于水火。
我想起鬼王当年杀了容亭父母,把容亭带回火狱,那时的容亭,何尝不是苍生中的一个。
我指了指院子前的空地,说能不能给我找一些砖石,我想在这里建个亭子。
大师兄便长长的叹气,我接着说,别让二师兄给我找,我总觉得他那里连砖头都是假货。
大师兄应允了。
我突然有些好奇,问大师兄,当年他跟着我去棣棠山,是不是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