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不去关河县,周三郎通知汤村长传话村民,抓紧休息下午加速赶往平望府。
汤村长和牛筛子知道,他们刚刚找周二朗商议过了,虽然心中有些不安,更想知道他们聊天的内容,看到周三郎凝重的神色,只好先通知村民们。
此时,村里的孩子们都围在三宝和大宝、二宝身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他们想摸摸他们穿的衣服,伸出脏兮兮的小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后抬头看向三宝兄妹。
周拴柱的二孙女,七岁的周腊梅伸出,刚在自己衣服上蹭过的小手。“三宝姐,俺能摸摸你的衣服不?俺娘说,你的衣服是真丝锦缎,可贵可贵了是贵人穿的。”
周腊梅大伯家的姐姐周红梅,一把扯过周腊梅。“你手那么脏,怎么能摸贵人穿的衣服?摸脏了摸坏了俺家可赔不起。”
几个同时伸出脏兮兮小手,想摸摸大宝和二宝衣服的男娃,齐齐将伸出去的小手收了回来。
三宝大手一挥,“都去河边把手洗干净了,谁手洗的干净,回来就给谁摸摸。摸不坏哒,但是不能让你们给摸脏了哦。等我和大哥二哥学好武功,当大侠后劫富济贫,去富贵人家里,一人给你们劫一身贵人衣服哈。”
不远处的林奕可听到三宝的话,抽抽嘴角,心想:要是在后世,你和你大哥、二哥把你爹家劫了就成,没人比你爹家更富贵了,铁定能给你的小伙伴们一人一身贵人衣服,想多贵都成。
村里的孩子围绕在三宝兄妹身边,叽叽喳喳兴高采烈。
汤村长和牛筛子却一脸忧愁的和村民们传达周三郎的话,一张张迷茫愁苦的脸只是呆呆的点点头,他们除了唉声叹气能做到就是听话照做,
你们让俺们走,俺们就走,脚上都是血泡不让俺们停歇俺们也继续走,只求别丢下俺们就行。
赵易军和李二狗十几个人,没有村民们想的那么简单,他们坐在小溪边,每个人的表情都非常凝重。
“咱们咋办?匆忙将家人带到竹园村,亲戚都没通知,俺几个嫂子天天闹腾,要是知道咱们北地会。。。。。”李二狗说着随后紧握着拳头,狠狠的捶打面前的大树上,几拳下去,拳头上鲜血淋漓。
陈康双眸赤红,哽咽的出声。“俺,都没通知俺姐,要是俺爹娘知道了肯定会怪俺的。”
“哼,谁不是?咱们这些人哪个通知了亲戚了,只是将爹娘兄弟带了出来,周二哥倒是。。。。。。”
吴左的话还没说完,赵易军就呵斥出声。“闭嘴,你在说什么?你们挂念亲人可以,别的想法最好都收起来。谁没还没有丢下至亲好友,咱们当初只带自己家人出来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丢下的亲人很可能会没命吗?跟现在的局面有区别吗?还不都是咱们自己的选择,别这个时候找到了借口。你们现在想怪罪谁?不跟着周二哥,你们觉的自己能带着现有的家人逃到梁王的番地?”
赵易军说完话后,扫视了十几个伙伴,然后甩了甩衣袖,转身向自己爹娘休息的地方走去。
赵易军走后,十多人都非常沉默,他们心里堵着一口气,不知道该怪谁。
其实他们不是真的对周言郎有想法,只是看到周家庄的村民都逃了出来,心有不甘罢了。
队伍再次启程,正是一天最炎热的时辰,顶着火辣辣的太阳,汗水从村民们的额头脸颊不断流下,汗水流进眼中,双眼被腌得灼热,连同泪水一起刺激出来。泪水和汗水混杂在一起,肆意地流淌在他们脸上,但他们不能停下脚步必须紧跟上队伍,朝着他们也不知的前路前进。
路上几乎没有行人,难民们三三两两的坐在路边、躺在地上、蹲在树下或泡到了河水里不出来,他们不想动,更不敢动,动一下汗水恨不能流一盆。
那些小富之家或是富贵人家,马车停在树荫下,一群奴仆殷勤的伺候着主子。他们使出吃奶的力气给主子扇着风,脸上汗水成河,却不时的遭到烦躁的主子斥责。
村里的老人和孩子们都挤上了牲口车,或是坐在自家的板车上。王木赶的牛车上也坐了几个村里的老人,唯独林奕可他们坐的马车里,没有挤进村里的老人和孩子。
车厢里林奕可娘四个吃着雪糕,摇着扇子,嘴上都不停的叫着,“热死人啦。”
周言郎手里拿着一瓶冰镇啤酒,喝一口后眉头皱了皱,不知道他是嫌弃啤酒太廉价,还是因为林奕可娘四个,不停叫热而感到烦躁。
队伍继续行驶了一个时辰,牲口和人真的坚持不住了,铜锣声不得不咣当咣当的响起。
队伍停在小河边,不管是人还是牲口,同一时间都冲到了河边。人喝牲口饮,年轻一点的汉子们直接跳到了河中。
本还清澈的河水,瞬间变的浑浊起来,大人孩子们都贪婪的在河水中,享受那一份凉意,牲口也被各家老人牵到了下游浅滩。
周言郎皱着眉头站在河边,有的妇人提水做饭、也有大姑娘小媳妇、在河边洗洗涮涮、男人和男孩子们还泡在河水中不出来。下游的牲口在河水里拉完了尿,下游的河水里瞬间屎尿混着河水,在小河中流淌。
一河水混杂着多种物质,前面谁知道又有多少人路过这条小河。
周言郎烦躁的找到林奕可,他看到王婷刚提一桶水回去了,胃里翻江倒海恶心的他想吐。
“做饭的水,你换过没?”
林奕可看向河边,忍不住笑了。“没啊,周董咱适应环境哈,苦能吃,福能享,时代不同,咱们就入乡随俗吧。我看这河水挺干净的,比印度恒河水好太多了,后世都能喝,现在更没问题哈,你就将就一下吧。”
周言郎被林奕可说的话更是恶心到了,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林奕可嘿嘿的乐个不停,后世她可是听说了,这家伙还有洁癖呢。穿过来不仅要,天为被地为席,头上虱子都能搞批发了。
她觉得吧,太他奶奶的酸爽了。
周言郎双眸喷火咬牙切齿的看向林奕可,他不相信林奕可真能喝的下,那污糟的河水。“你真没换?”
“真没换,我咋换?就放了点小苏打,勉强可以食用吧。”
周言郎狠狠的瞪了林奕可两眼,他就知道,死女人肯定想看他出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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