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招呼季南烽将棉被打成豆腐包,随口回道:“你们去基地,都有专车护送,这些东西都有人帮忙拿。”
一句话就将高沁剩下的话都堵了回去。
“你从十三四岁来家里,我还能不知道你的性格,这一走,起码几年不愿意回来。往后,我们也不知道往哪儿送东西,东西准备齐全了,我们也放心。”
阮母也哽咽着道:“你天天捧着书,哪里会针线活,不把东西准备齐全了,回头破了个洞也得求人家帮忙补……外头,哪里比得上家里呢。”
八点一到,就有一辆吉普车停在季家的院门口。
季小弟和其他人一起将东西都送上车,看着高沁上了车。
吉普车开出了几米,车窗摇了下来。
高沁探头,朝着季小弟的方向摆手:“季小弟,再见。”
季南烽踹了一脚季小弟,季小弟顶着大花脸,一瘸一拐地走到车旁,伸出手摸了把高沁的脑袋。
“早点回家。”
“等我哪天结婚了,你就回家吧。”
不必有负担,不必远走他乡。
高沁梗着声音,“那我提前祝贺你新婚快乐。”
“好,谢谢。”
车子走了,季小弟站在原地看了许久。
季部长出差回来,知道高沁走了,又揍了季小弟一顿。
季小弟旧伤刚好,又顶着大花脸去首航。
他的师兄弟们看他这番模样,都十分同情他,私下里都说,季小弟都这么优秀了还会被家暴,太可怜了。
想想他们在家的地位,就凭他们考上了首航,在家不说大爷,好歹也是个爷,谁敢往爷的脸上招呼?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都不过分。
唉,这么一对比,就显得季小弟更可怜了。
季小弟的师兄弟们都不知道季小弟的家庭情况,只知道他妈早逝,他们能来京市全靠了他嫂子是个医生,他嫂子来京市上班,他们一家子也都跟着搬来了。
至于其他的,季小弟不说,别人也看不出来。
因为季小弟每个月过得苦哈哈的,时常到了月底就到导师家蹭饭。
看他宿舍里的东西,也没添了什么。
所以大家都猜测,季小弟应该是把自己的补贴给了家里。
毕竟他家就他嫂子有正式工作,上有老下有小,日子一定艰苦。
所以有时候聚会,季小弟的师兄弟们都很默契地去吃路边摊,好让季小弟负担得起。
他们原来只以为季小弟家日子苦,如今再添了一个家暴,师兄弟们对季小弟更为照顾。
日子一晃就过了一年。
高沁只捎回来两份信,信上没有地址没有封口,是被专人送到阮棠的办公室的。
高沁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格,信里她说她什么都好,日日有肉吃,都长胖了几斤。还说她在项目中表现优秀,从助理成为了工程师,工资翻了一倍。她把工资都攒着,等回来后给两个小家伙买好吃好玩的……
高沁细细地说了自己的情况,也问候了每一个人。
第二年初,高沁捎回一封信,信里说她什么都好,还长高了2厘米。高沁的第二封信还没有捎回来,季小弟要出去了,去哪儿也是秘密。
阮棠狠狠地哭了一通,她说:“小沁不想结婚,不结婚就是了,你不想结婚,我们也不催,可你们为什么都要离家出走!太伤人心了。”
季小弟递给阮棠一条帕子,他说:“雏鹰,总有要展翅飞翔的时候。”
阮棠不客气地骂道:“呸!你可别糊弄我,这些年我要是还看不明白,想不明白,我也别活了。你走,是为了让小沁回来,是不是!”
季小弟苦笑,“我原本答应了小沁,等我结婚,她就回家。可我完全不想结婚,也没有遇上想结婚的对象。我一个男人该出去闯闯了,小沁一个姑娘家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