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道,这可是她好不容易逮到的跟太子殿子独处的空间,她又怎么允许有其他的女子来捣乱呢?
“只有我们两个,只有我们两个……”太子喃喃道,完全忽略了顾文心,自顾自的陷入了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个时候,一直存在于他们二人之间的那只羊,那只不甘寂寞的羊,似乎有些抱怨被人当成空气的存在着,很不愤气的“咩”了一声。
二人回过头来,目光皆被那只羊吸引了过去。
顾文心大约知道了,就是这只羊的功劳,替她引来了太子,她很是开心的伸手要去拍那只羊,边说道:“你这小家伙,原来还没走啊。咦,你的眼睛怎么会……”
顾文心在对上那只羊的眼睛时,登登登的后退了好几步,惊得身上汗毛都竖起来了:“你到底是怎么鬼东西,你的眼睛怎么会是红的?”
太子浑身一震,微微俯下身,盯着那只羊看,浓浓的剑眉也紧紧的拧了起来。
别看太子平日里行事有些骄横,他可是少年时曾跟先帝征战过八方的人,少年的军旅生涯造就他与同龄少年不相符的成熟与敏锐。因此,当她听到顾文心的话时,马上第一个反应就是,今天的事情太过于蹊跷,太过于诡异。
这个世上的诡异之事,多有隐晦的原因在内。特别是在宫里头,总往往有着被人操纵的成份在内。
太子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那只羊。他记起来了,在这一切发生之前,他好像因了陆星的事情在这里喝闷酒,并摈退所有的人,不得上前侍奉,无非就是图个清静。但是,后来……
后来好像滚来了一只羊,一只长得跟雪球一般纯白无杂色的羊。对,就是现在这只,然后呢,他好像觉得那只羊在看他,于是,他一时好奇,也盯着那只羊看……
再然后,母亲出现了,容儿出现了;最后,他发现他怀里抱着的人儿,居然又成了顾文心……
他明白了。
方才的一切都是幻境,是幻境迷失了他的心智,令得他认错了人。而这幻境的产生,都因这只羊而起……
行事打仗之人,可比不得寻常那些人。战场上,奇门异阵他见得不少,却从来就没有想过,居然有人把阵法布到了皇宫里头,而且,这布阵之人,居然是他钦定的太子妃!
本来,这个太子妃为皇太手所定下来,并非他本意,因此,他不上心,甚至连这个女子叫做什么名字,他都不关心。但是,如果有人竟敢对他使用幻术,那可就不是他所能容忍的了。
那只羊不知道危险正在一步一步的逼近,仍旧卖力地睁着那双血红的眼睛,一个劲的盯着太子看。
当然,这也不是那只羊的错,说白了,它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它是身不由己,不得不为之。
但是,这已经不是太子能容忍的范围了。
“好大胆的羊,竟然迷惑本宫!”太子怒喝一声,一转身取来置于凉亭石桌上的宝剑。三尺青锋的寒光一闪而过,顾文心来不及反应,就看到一道寒光劈下,紧接着一道血雾升起,竟是朝她而来。
她竟然被泼了一身的羊血。
“啊!”顾文心尖叫声起。
“啊!我的裙子!”顾文心再度尖叫。
她掂着脚,看着身上的血污,心疼地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那条华贵的裙子。
这条裙子镶嵌金线银线,可是她花大价钱做出来的。特地用在了今天这种重要的场合,不曾想,竟被羊血给弄脏了。
血这个东西,一旦沾染到衣物上,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清洗得掉的。何况这条裙子还是纯白色的呢。
想到一百两银子就这么毁了,顾文心气得有些失去理智,瞪着太子道:“你这人怎么搞的,存心要弄脏我的裙子吗?你知不知道我这条裙子有多贵?你赔我裙子!”
太子冷笑:“文心姑娘,与其担心你的衣裙,本宫倒是提醒你一下,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顾文心反应不过来:“我是太子妃,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总而言之,你必须赔我裙子,不然的话,我跟你没完。”
太子拧着眉头看着她,就像看一个白痴。他觉得奇怪,这样的一个人,皇祖母怎么会逼他迎娶她呢?难不成,皇祖一时的心血来潮,起了玩心,故意整蛊他的?
太子不再看她,还剑入鞘,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