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容兰猛然清醒过来,想到太后寿宴当日远宁侯府顾五小姐突然出现时,她也着实大大地吓了一跳。
“元沁,我老实跟你说,顾小五在去江州的时候就死了,我表哥是在江州当衙役,当时他也参与了救助行动,我记得很清楚,他跟我说,远宁侯府的五小姐的名字是记在了死亡名单上的,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压了下来,不报到京城去,所以你们远宁侯府才不知道这个消息。不过……”
贺容兰看了顾元沁一眼:“不过也幸好没报上去,不然的话,闹出这么大的乌龙事件来,江州的官老爷可要被追责了。”
顾元沁冷笑道:“我知道缘何不报,一定是宝鉴堂的人在帮她,指不定她的性命也是宝鉴堂的人救的。”
“宝鉴堂?”贺容兰听到这个名字,并没有太多的吃惊,毕竟这个宝鉴堂在京城,以至在大昭国都太有名了。
“元沁,你是说那个把持京城商会的宝鉴堂么?”贺容兰瞪大眼睛,“你们家的那个顾小五怎么会跟宝鉴堂扯上关系的?”
顾元沁没有说话,恨恨地想着:难怪自己与母亲收买了杀手到江州去刺杀顾小五,居然全军覆没,不过伤了那个路大公子的一只手臂,原来是因为有宝鉴堂的人在帮着她!
宝鉴堂神通广大,谁也不知道它的来历,但短短几年的功夫,就能在全国各地开立分堂,并把持了京城商会,其势力不容小觑。
看起来自己以后要动顾小五,只怕是有些难度了。
不过……
她自唇角露出一丝笑意来。
有些事情真的不用自己动手,很多事情都可以利用的。例如,借助大房的势力去打压三房,而自己则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更好?
告辞出来的时候,贺容兰竟然亲自送顾元沁到垂花门,殷勤地笑着,直到看不到顾元沁的背影这才回转到屋里去。
出到府外,上马车的时候,紫烟笑着道:“小姐,你方才没看到贺三小姐的神情,简直把您当成救世主般,就差跪下来磕头了。”
顾元沁冷笑一声:“这有什么,这个贺容兰的性子就是如此,只知道进,不知道出的。但凡对她有利的事情,她就对你好得不得了。若是不利于她的,只怕她跑得比兔子还快。不过呢……”
顾元沁笑了一笑:“我现在正是需要帮手的时候,多一个队友总是好的。指不定她还是一枚很好用的棋子呢。”
回到远宁侯府,刚进了垂花门,就听得下人们回报说,表少爷在沉香院的正厅等着要见小姐。
顾元沁露出欣喜的笑容,没想到这位表哥还真是心急,自己还未去找他呢,他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走了两步,她忽地想起什么,问一旁的紫烟:“母亲那边现在都有什么人侍候着?”
紫烟疑惑地看了自家小姐一眼,道:“如今鸣翠院里主要有冯妈妈,荔香,鸣翠,这三人是经常在夫人跟前侍候,至于其他的三等丫头有小红,常绿……”
顾元沁摆了摆手:“那些人不用管,你去跟冯妈妈她们说,以后侍候夫人专心一点,不管夫人见了谁,与谁有过接触,去了哪里,说了什么话,都要向我汇报。如果做不到的话,那就让她们自行小心点。”说到最后,语气竟是狠厉起来。
紫烟吃惊地望着自家小姐。自家小姐这样的吩咐,是要监视夫人么?
紫烟不敢贸然应下,想了想道:“小姐,现在鸣翠院里,虽说自夫人病了之后,二房这边所有事务你都接了过来管理,荔香,鸣翠这两个丫头还好办一些,这二人胆子小,奴婢吓一吓她就成了。但是冯妈妈……”
紫烟有些为难地抬起头来,望着自家小姐:“这个冯妈妈是夫人嫁到远宁侯府的时候带过来陪嫁的,也算是府里的老人了,平日里只听夫人一个人的,奴婢这样对她说,只怕她未必肯听……”
顾元沁冷笑一声,如果没有十成的把握能够使唤得到她们,她也不会把话说得这么满。
“紫烟,你尽管去跟她说。如果她不情愿的话,你就跟她提,北巷胡同刘老三,她自然就会答应下来的。”
紫烟疑惑地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应了声,转身去了。
顾元沁胜券在握地笑了笑,理了理衣襟,这才朝着沉香院走去。
沉香院里,余小同早就在那里等着了。他等得甚是心急,眼睛不住地朝着院子门口处张望着,一看到顾元沁进来了,忙站起身来,叫了声:“沁表妹!”
四小姐换上妩媚的笑容:“表哥,你去见了老太太,老太太安顿你住在哪里呢?”
余小同撇撇嘴道:“外院西北角的那个院子。”
他是富家公子哥,其父为通州刺史,在当地就是一霸,要什么有什么,整座余府可谓是通州城里最大最奢华的府第了,占地近千亩,里面亭台楼阁,花圃水榭一应俱全。而且,刺史府一边靠水,他还有自己专用的码头,以及船只,别提有多惬意了。
如今,来到了京城,住到别人家里,而且还窝在一个小院子里,他能高兴得起来么?
顾元沁看出他的心思,笑着说道:“表哥,远宁侯府位居京城,可比不得你那个通州。京城这里寸土寸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那个院子说起来也是小了些,委屈表哥了。反正表哥也是暂住,待熟悉了京城之后,再觅得一个大宅子,好好修缮一番,那就舒服得多了。”
余小同觉得这位沁表妹说得也有道理,这才放下满身的不乐意,问道:“沁表妹说得是,我正有此打算。此次我来京,也是打算在京城定居下来。家母的意思,让我先在京城住下,探探行情,待安定下来之后,就把他们二老也一并接到京城来。”
顾元沁含笑道:“表哥有这样的打算,那是最好不过了。母亲一直以来很是思念姨母,一直也有这样的打算。如果表哥举家都迁到京城来的话,那以后母亲就可以常常约姨母过府来打叶子牌了。”
余小同笑呵呵道:“看起来我与沁表妹想到一块去了。“
顾元沁敛了笑容,正色道:“表哥,你几年前就取得了武状元的头衔,但却一直身子不适,请假在家休养,如今好些没有?“
余小同的脸不由一红。
其实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这个称“病”的原因,无非是嫌做侍卫太辛苦而已,他受不了这个苦。如今要不是他在通州犯了事,父亲封了他的银子,要他到京城来谋一份职业,正正当当地立业的话,指不定他还和从前一样,在通州快活着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