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密布的天空时不时传来沉闷的雷声,却迟迟未见雨水落下。
而在长廊中徘徊的众人也迟迟找不见出口。
一身黑衣的桓玄恶狠狠地等着前方带路的瘦小人影,听到信任的属下低声询问。
“郎主,这小道长,该不会是诓骗我们的吧?”
桓玄阴沉着一张脸,并没有言语,只是恶狠狠地盯着眼前那个人影。
越看,越觉得熟悉。
容貌可以更改,可是身段却不能。
只是比记忆里的人影要高出些许。
算一算,他也是有一整年,未曾见到她了,上一次得来讯息,是说她同谢珏一道去了南安。
思及至此,桓玄不由得捏紧了拳头,望着前方人影的目光似是想要在她身上灼烧出一个洞来。
玉润仿佛有所察觉的回头,正对上桓玄那逼人的视线,眉头不由得蹙了蹙。
“小道士!你若是胆敢刷什么花招,小心老子一刀切掉你的脑袋!”
桓玄身边忠心的属下忍不住吼了一嗓子,玉润皱眉望去,只见那人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直到嘴角,凶神恶煞,很是狰狞。
“我若是真想要耍什么花样,早就同方才那位公子一般逃脱了,如今留下来好心给你们带路,你就是这样威胁我的?”
玉润并没有被他那骇人的模样唬住,丝毫不肯示弱,杏眼圆睁。
久未开口的桓玄终于发声。
“玉娘,你依旧是这副模样,明明是走投无路,却仍旧是执迷不悟!”
闻言,玉润浑身一僵。
到底……还是被他认出来了么?
“啪!”
一道闪电带着一声惊雷将天空点亮,而那琥珀般的明眸也正对上青年阴鸷的目光,大雨倾盆而至。
菡萏院黑漆漆的密道中,慕容珂浑浑噩噩的感觉到自己倚靠在一个瘦削的肩膀上,鼻端隐约传来血腥之气。
从前的她,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淡淡木材的味道,可是现如今,那味道却变了。
可不变的,却是他们敌对的关系。
“为何救我?”慕容珂艰难的开口,想要努力维持灵台的清明。
“你说过,只有你才知道师傅葬在何处。”
符锦无不嘲讽的说着,脑海里那张如玉的面容却如同滚烫的烙铁,将原本就伤痕累累的心烙上一个又一个鲜血淋漓的印记。
师傅……是徒儿不孝。
慕容珂又道:“容我想想……我挖了他的心之后,便命人将他的尸身剁碎,喂给军中蓄养的恶犬了。”
抓着他胳膊的手猛地收紧,在药效的麻醉下慕容珂却已察觉不到任何疼痛。
“你果然残忍。”符锦侧眸看着慕容珂,眼中又泛起了汹涌的杀意。
“残忍么?”慕容珂却是笑了,他浑浊的有些涣散的目光看着符锦的侧颜,突然抬起头,狠命的咬在了她的脖颈上。
入口处的腥甜让他觉得很是留恋,抵抗着浑身的无力,他努力地收紧牙齿。
符锦并没有阻止,实际上吸入了麻药的慕容珂咬的并不痛,比起她心中的钝痛,差了太多。
“慕容珂,”她的眸光突然柔和下来,像是在同慕容珂说话,却也像是自然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