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午的时候晏九九依旧穿着新换的睡裙就了一件镂空勾花的蔷薇色披肩伸着懒腰便下了楼。
“咦?”晏九九哈欠连天,看着空荡荡的餐桌她暗自腹诽道:“往日里早餐都是在卧室用,而这个时辰中餐早已准备妥当她只管等着初晴来唤她下楼便是只是昨日晚上她看了亨利赠她的那本《》,一连翻了几页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简爱朴实无华的性格、追寻理想的坚韧执着以及曲折坎坷的爱情故事让她疯狂的为之着迷,她撑着眼皮子点灯熬到半夜,最后不只是看进了书里还是那故事进入她的梦乡,总之一晚上总是朦朦胧胧的梦见书里的画面,那样真实而又遥远,因而日上三竿晒屁股之时,她错过了早餐又迷迷糊糊的差点儿错过中餐而家里静悄悄的,到了午餐时间不见饭香,也不见人影”
都跑到哪儿去了呢?
晏九九正含着一双秋水杏眸狐疑猜测,陈妈从回廊走了进来。
“小姐,您醒了?”
陈妈是个和蔼本分的老妇人,看着小姐一如看着自家的儿女一般,她鞠了手恭敬的笑言道。
“陈妈这家里的人都去哪儿呢?”
睡意早已烟消云散,晏九九看着眼前慈眉善目的妇人含着手指疑问道。
陈妈像是早料到她会问一般,忙上前一步,笑眯眯道:“夫人大清早便起了,听小姐还未起来便叫初晴不去唤您起来说是让您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然后自己用了早餐便携着初晴去表少爷府上窜门子了!”
“窜门子?这会子没回来不会是留下吃午餐了吧?这不就意味着我也得去了?”晏九九心下想着,一双眸子犹如乌黑的琉璃珠子,滴流滴流的转着。
“诶哟!小姐,您快去梳洗一番,待会儿我服侍您换身衣服,夫人走之前可说了,若是您起来了可不能再穿睡衣了,一会儿表少爷府上的管事要来接您过府呢!”那慈祥的声音再次响起。
“”
她说什么?但凡那景施琅跟她说了个什么接下来的几日都没她的好日子过!窜门子?这哪里是窜门子?她只怕没被娘亲和初晴那丫头卖的干干净净就好了!
唉!
晏九九耸了耸肩,望着陈妈无奈一笑正准备转身上楼。
“诶哟!小姐!这说曹操曹操还就到了,您看看,这表少爷府上的管事来的正是时候”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嘛!”远山拱手拜了一礼。
陈妈虽然资历年岁是顶尖儿的,可却不敢受这样的见礼,忙侧过身子退让起来,她一边与远山笑说着一边回头看那道拖拖拉拉上着楼梯的背影。
“小姐!表少爷府上的管事来接您了,您且速速换装打扮罢,莫让太太和表少爷久等了”
若是细细算了此时已是菜肴上桌的时候,晏九九这样一步三退的样子明显是不想去,站在楼下的两人心照不宣的打着哈哈,陈妈却不忍催促几番。
晏九九眼角瞟了一眼陈妈身边的男子便三步并做两步的上楼去了,过了一会儿陈妈端了梳洗的银盆进来,她一边接过毛巾一边想着,那男子她自然知道是谁,那样的身姿气质也只有他景施琅才养的出来,想想他就觉得气血涌上心间,凭什么每次他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她又不是他的宠妃,一会儿要她做什么点心,一会儿又要她去窜什么门子真当自己是皇帝了不成?
偏偏哄得娘亲心花怒放!连初晴那小丫头也被收买了!
她如今是夹杂门缝里的尾巴,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思忖之家,陈妈已经熟稔的给她编了精巧的发髻,略施粉泽的脸庞散发着盈盈的光泽,那镜中的半妆美人一颦一蹙之间活像一位娇滴滴的大小姐。
晏九九气结,她如今这般打扮做什么?莫叫那自以为是的人以为她是特地为他装扮,正准备卸了珠玉耳环,陈妈却扣了她那身洋红色鸳鸯戏水斜襟民袄裙的最后一只如意云纹盘扣,连催带哄的把她推出房门。
她怎么从没发现陈妈的力气这么大?
可给她穿这鸳鸯戏水花样的裙子做什么?她又不是怀春的少女?
怎么今天她总感觉大家都是一副嫁女儿的欢喜样?什么过府!竟像是像过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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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