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
夏馨眸中闪过一抹讥笑,抿了抿唇,又道。
“李氏那人,自私卑鄙,自从你进府就处处看不过你,处处刁难你,老夫人看在眼底,但因这些都是小动作而不好发作,但姐姐你是老夫人的心头宝,若是李氏针对你做了什么事情……再被老夫人知道的话……”
她的算盘倒是打得漂亮,这招借刀杀人可真会使。
“我能有什么好处?”
“好处?”夏馨蹙眉,随即又松开,“姐姐,您在万宝胡同的那家书斋,近日生意怎样?”
这话一出,夏楠眼中急速闪过一抹不可思议,随即正色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
夏馨缓缓端起面前刻有青釉纹路的瓷杯,缓缓晃动里头金黄的液体,眼神柔媚中带着一丝狠辣,红唇却是轻扬。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说,房氏一族,虽不是什么名望世家,可房氏的商业,遍布东陵国,我母亲虽屈于这小小侯府,可在商海上,可不屈于这区区帝京!”她端起茶盏,将其中的茶品入喉间,似是润了润她干涸的唇,又道,“虽然房氏一族根基不在京城,但想要得到姐姐小小一间书斋,想必也是不在话下。”
她的话,让夏楠眸色一黯,夏馨见此,唇角弧度更甚,她趁机又道。
“姐姐你一人身处这深宅之中,有多么的不容易,我母亲安安分分一辈子,可最后,李氏一句话让她生就生,让她死就死,多么讽刺。而你虽是表小姐,但始终带着一个表字,不是侯府真真正正的小姐,府里的人谁会把你放在眼底,老夫人是疼你,可老夫人又能护你多久?她护得了你一时,可护不了你一世……倒不如与我们一起,先制服了李氏,在三房中站稳脚跟!”
夏馨站起身子,梭巡了屋子一遍,最终站定在靠窗边的缠枝牡丹翠叶熏炉边,伸手抚了抚,“看,老夫人就是这么疼的姐姐,连这么贵重的熏炉都送,更别提那张楠木桌子了,妹妹我真是好生羡慕啊。”
夏馨一番话说得棉里带针,但她却没注意到夏楠眼中一闪而过的怒气,再眨眼,那墨眸又是一片平静。
夏楠并不想解释那熏炉跟楠木桌子皆是苏氏所予,只留一道声音清冷如三月潭水,无波无澜,“妹妹,你可真打得一手好算盘。”
“借刀杀人这招,可真是妙,不过你怎知,我就一定会同你去算计李氏呢?”
夏楠眸光落在她身上,不动声色打量了一番。
“李氏于我,是舅母,于你,更是母亲,妹妹不称呼为母亲,反而直呼李氏,实在有违礼数,再者,如你所言,我只是个表小姐,不过小住府中,指不定某一日便会去了别的地方,我为何要跟舅母作对,这样于我,何来好处?”
闻言,夏馨也不紧张,缓缓起身,走到夏楠身边,俯视着她。
“六姐丢了一只簪子,李氏便急成那样,若是被她知道那簪子是被姐姐‘拿’去了,妹妹可说不准她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夏馨一副自得的笑,仿佛已经稳妥将夏楠拿捏在手中了。
哪知夏楠只是柔和一笑,面上毫不在意。
“你说六妹的簪子在我这儿?可我怎不知道,那簪子已经入了我的院子?”
“那日,我的丫鬟已经将簪子丢进你的院子,更是亲眼看着有人捡了才走,那簪子就算没有到姐姐你的手中,也会到你手下的丫鬟婆子手中,到时只要一搜,便什么都出来了。”
夏楠不知道是该笑她傻还是笑她自傲,那簪子,聪明的人总有无数种让它消失的办法,难道她就这么认为她会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