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云浅凉挣扎。
顾亦丞一条手臂牢牢圈住她眼神冷冰冰地射向对面的男子,道:“煦宁意王偷偷来我万宋有何贵干?”
“来会会老熟人。”方韧视线从暴怒的云浅凉身上移开。
“意王不打声招呼直入万宋京城,算不算是偷偷潜入?这要是让皇上知道,恐怕于两国邦交不利。”顾亦丞换了个姿势把人护在身后。
云浅凉咽下喉间怒意,顺从地退到身后。
在大局面前她从来是隐忍,天大的仇恨都必须以任务优先,所以她只能忍,必须忍。
煦宁是四国之一,她未经过任何手段遮掩,直接杀死一国王爷容易惹祸上身,于国于家均是动乱。
“顾相严重了,本王只是游山玩水至此,待不了多久就会离去,顾相不必在意,本王明日就会离开。”方韧装腔作势的作揖告辞,重新把斗笠戴上,临走前特意笑了一下,“好自为之。”
“我不会放过你的。”云浅凉气息压得极低。
方韧走后,巷子里忽然静了下来,云浅凉沉默着平息怒火,她失神地盯着地面,面无表情。
云浅凉来到这个世界已然是奇迹,她从未想过除她以外,还有人会穿越过来,今日要不是见到方韧,云浅凉一辈子都不会想到他居然没死。
她好不容易放下仇恨,可一想到他还活着,那平静下来的怒火再次被点燃,而他竟敢顶着那张脸出现在她周围。
“我送你回去。”顾亦丞担忧地注视着一言不发的人儿。
云浅凉眨了下眼,眼神稍稍有些神采,僵硬而缓慢地摇摇头,“我没事,你去忙吧。”
“罢了,你随我一起去吧。”顾亦丞如此道。
这般情况下,如何放她一人呆着,不如带在身边,自己也能安心,不过这事倒也怪他,不该存那份试探的心思,导致她不喜待在府内而撞见不该见的人。
云浅凉默不作声地任他拉走,出城的路上,她依旧无言沉思,而顾亦丞亦是未去追问那些奇怪的事。
为何她与煦宁意王相识,两人间有何关系,他一概不问,怕提及她心伤之处难过,而宁愿装作看不穿的傻子。
……
城外有一条湍急的河流,那具尸体顺流而下,被河岸旁一颗斜长的大树给拦住了,平日里有百姓回到那条河里洗衣服,结果发现了那具尸体急忙到京兆府报案,而早朝时得知天牢有一犯人被劫走了,特征与报案之人描述相似,京兆府尹顺道一提,两件事可能有关联,要一并查办。
顾亦丞这几日正想找些事忙活,主动请缨查办此案。
来到河边时,京兆府的人早已经到来,尸体被打捞上来了,仵作正在验尸,有三两百姓散乱的站在周围,被府衙的差役拦住不准靠近。
天气热得很,赵广咸坐在一张小凳上,拿着手帕不断擦汗,见主办这件案子的人过来,连忙起身迎接。
“下官见过顾相,顾夫人。”赵广咸心里乐呵。
“赵大人不必多礼。”顾亦丞翻身下马,对马背上的人交代,“我去看看,你在附近转转,别走太远。”
云浅凉点点头,落寞无比。
顾亦丞暗叹一声往尸体处走去,那些差役连连行礼城外的百姓对城里那些官员对不上号,只是看样子是个大官人,跪下行礼。
顾亦丞随意摆摆手,走道尸体旁,“查得如何?”
仵作站好回答,“回相爷,死者脖子处有一道伤痕这是致命伤,一剑封喉,身上其他的伤新旧不一,从伤痕上来看,可以确认对方是个长期受刑的犯人。”
“尸体已经泡发,可以确认死亡时辰吗?”顾亦丞问道,同时蹲下身子把脸上盖着的那块布揭开。
死者的脸部有多处划伤,伤口没有愈合,全是新伤。
“看皮肤泡发的程度在昨夜子时之后。”仵作答。
“那时城门早已关闭,下官这就派人去询问昨夜守城门的士兵,安排差役张贴榜文看看是否有可疑之人。”赵广咸出言把跑腿的活揽到身上。
“恐怕你问不出任何有用的线索。”顾亦丞检查了一想死者身上的其他位置,肩膀与手掌以及脚底。
“深夜在城内行走有人见过也难说。”赵广咸不放弃。
“赵大人可知这条河上游是何处?”顾亦丞起身走到河边,用水洗了洗手,对站在河边的游神的云浅凉说道:“这河水急得很,小心些。”
赵广咸跟过去,望着上游的方向想了许久,不曾有印象,虚心求教,“还请相爷赐教。”
“护城河。”云浅凉幽幽道出三字。
顾亦丞弯唇微笑,道得更仔细些,“直通护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