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感受到她的存在,‘孙将军’回眸一看,眉眼似画,墨衣青黛,像是山中不食烟火的谪仙,只是不经意间投下悲悯的目光,便让她魂牵梦萦。
只见他眉宇轻蹙,似有懊恼之意,转身疾步离开。
顾清芳心中恼怒,怎么这人见到自己,跑得这么快?难道自己就那么可怕吗?
林中已经看不见旁人踪迹,她握着玉簪,环视着肃肃的丛林。寒风萧萧,枝头已看不见一片树叶,枝干枯竭,毫无生机。
顾清芳久久的伫立着,心中的委屈渐渐腾起,那人竟是如此绝情,自己好歹也救过他的性命,怎么把她一个姑娘家丢在林子里?她越想越是恼火,这簪子,他也不想要了罢。想到这,她赌气将玉簪一丢,谁知,那簪子竟没入土中消失。
不到片刻,被枯叶掩盖着的黄沙,像是活了过来,径直向漩涡里钻。簌簌的响声急促得令人心惊,仿佛置身于蛇穴之中。
不,比蛇穴更糟!她察觉到脚上的土地略有松动,像是即将被那漩涡吞噬。她当即拿出长鞭,缠在树干上,借力飞了上去,刚巧躲过一劫。
转瞬间,巨大的豁口犹如张开獠牙的猛兽,狰狞的展现在她眼前。这应该是一个新形成的天坑,瞧着如瀑布般泄入的黄沙,她暗自判断着。想到自己若是迟疑半步,恐怕此时已被黄沙掩埋,窒息而死,或是径直落下,毫无招架之力,坠落而亡,她不禁感叹自己的幸运。
此刻,地面已经恢复平静。不到一瞬的功夫,地上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坑。也不知为何,她竟想到了那天夜晚,只是那个坑要浅许多。而且,那时候,他就在她旁边。
顾清芳暗骂自己多愁善感,就自己一个人困在这浑沌的情绪中,该多么没趣味。
她跳下树,用手摸着黄沙,这黄沙很干燥。她环顾四周,这般干燥的黄沙,对于培育树木而言,显然太过贫瘠。而这座山峰分明是岩石构成,也不会有这么大量的黄沙。也就是说,这天坑更可能是人为导致。那么,是谁制造了这一切,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她想起了那个疏离的身影,不敢再往下想。
只感觉有股劲风袭来,她本能一闪,躲过一道。
她回头一看,只见来者是个精瘦的汉子,他面容狠戾,手中握着一把大刀。她轻蔑一笑,此等喽啰,也敢上前找她麻烦!
顾清芳双手犹如灵蛇般贴在汉子腕上,汉子心中惊惧,使劲浑身解数无法甩开她的纠缠,只见她微微一笑,双手如蛇吻般迅猛击中关节。
汉子只觉得双手一软,手臂剧痛,刀也径直落在了地上。他拉开与顾清芳的距离,企图休憩调整,不料,她步步紧逼,拿出长鞭,打得他皮开肉绽。汉子眼神狠戾,嘴巴抽动着,只见一枚细小的骨哨咬在齿间。
他狞笑着看着顾清芳,吹响了骨哨。只听闻一声尖锐的哨声,不消片刻,一群衣着普通的男子便围了上来。想必是混入静安寺的刺客。
她暗自懊恼,原本以为这种实力的很好对付,可当一群围着自己的时候,他们动作整齐划一,威力竟成倍的增加。面对密集的攻击,她逐渐招架不住,稍微露出点破绽,便被狠辣的砍上一刀。
忽然,只听闻整齐划一的步伐,她暗叹不妙,若是敌方援军,自己定无脱身的可能。
她咬了咬牙,拼尽力气,生生挨了几刀,仓促的逃了出来,没来得及往回看,只顾着一鼓作气往前冲。
也不知跑了多久,只见前方浓烟滚滚。她按压住伤口,走近一看,原来招待香客的房子已经着火。尖叫声,怒骂声裹着浓烟冒了出来。也不知是谁,眼尖的看见了她,哭叫着喊着她的名字。
顾清芳望着冒火的房屋,心中迟疑,如今这伤势,恐怕她未必能把里面的人救出来。这时,她余光瞥到不远处,有一白衣女子,踉跄的躲避着身后男人的攻击。
顾清芳拔下头簪,用力一掷,企图中伤男人,替她争取多一点时间。
火势越来越严重,如今时间紧急,也容不得她思量太多,已经有些和尚在灭火,见他们将水倒上去,火焰如藤蛇般跃起,人人面色惨白。
她大声喊道:“有人用火油浇上去的,取沙子灭火!”
瞧见人们慌乱的四处奔走,企图寻找沙土,扑灭这场诡异的大火。她深吸一口气,大步迈向了火海中的房子,伤口随着肌肉的拉伸,又涌出大量鲜血。她特意留意了门外的木柱,柱子有些炭化,上面隐隐泛着青色的火苗,火焰均匀,像是有人蓄意放火。若是无意中着火,燃烧得不可能这么均匀。浓烟已充斥在房屋周围,若不是瞧着完好的地方,仍覆着一层火焰,也难以迅速的判断是火油导致。
到这之后,种种离奇的事情,无一不在向顾清芳透露着秘密。这一切,究竟是谁策划,又是为了什么呢?或许应该追溯到更早的时候,从李榫淳向自己提亲那日起,恐怕自己也成了局中的一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