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全身湿透用一件外衣蔽体的少女难掩尊贵,庭院里她未施薄粉,朱唇如血,看过来的目光森然又冰冷,只让人想心甘情愿地臣服,下跪。
这样的气势,就算在自家受了诰命的老夫人身上,也是从未见过的。
杨嬷嬷又惊又怒,她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唬住了?!
“伶牙俐齿。”
想到这位表姑娘过去的名声与风评,秦翎置若罔闻,眸色薄情得不似活人,声音也没有一丝温度:“将她捆起来。”
果然跟前世一模一样!
当时秦翎就是这样将她捆回了京城,那是她前世为数不多的奇耻大辱。
这件事过后,害她被不少京城贵女耻笑了一阵!
沈兰初气得身体都在抖,她眯起眼。
“秦玄机,你凭什么捆我。”
原本娇软的少女音,突然升起了肃杀之气。
凭什么?
满庭的奴仆吓得抽气。
只因沈兰初顶撞的是长安秦府的嫡长孙,那可是真正的凤雏麟子,清雅绝尘,惊才绝艳,连当今陛下的龙子凤孙都难敌其光华。
秦大公子自幼是神童,清高惯了,于是便养成了沉密寡言,不食烟火绝类离群的性子。
秦家这么一个百年簪缨世家,从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就连他的叔伯们都要敬他一二。
庭内,落针可闻。
只有沈兰初不在乎。
秦翎抬眼,他身边的苍山便奉命上前。
沈兰初纤细无力的手臂被往后捉拿住,她都没力量挣扎,对方很快用婴儿拳头大小般的麻绳三下五除二地将她五花大绑了起来。
她被迫以一个很屈辱的姿势面对着高高在上的秦翎。
她气得七窍生烟。
“秦玄机!你叫他们给我松开!”
“秦玄机你听到没有!”
“秦翎!”
然而不管她如何叫嚣痛骂,秦翎始终眉目微敛地站在庭院的一隅,连眉都没有抬,夜里转凉,身边的奴婢很快为他披上了件披风。
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给过她一个余光。
沈兰初眸色黯了下去。
秦翎自幼博览圣贤书,恪守礼教,克己复礼,是文华院一众古板迂腐大儒眼里的香饽饽,都恨不得将他抢过来当自己的得意门生。
而她前世各种行止,在他眼里跟秦楼楚馆里的女人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