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嘎然而停在路边,沙逸轩突的俯首过来,那一瞬,千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慌乱的一移身子,却见他从容的拿过她身旁的安全带,然后为她系上,“你瞧,你连你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是先管好了自己才有能力去管别人。”
她咬咬唇,“那不是别人,那是我爸。”
他不再说话,终究没有继续在她的伤口上洒盐,车子里安静了下来,那份静却满带着诡异的味道,千晴摇下了车窗,夜风清凉的汩汩的吹进来,吹着她的长发飘起,她才发现她的发是自然垂在肩上的,习惯Xing的想要拢起长发,沙逸轩的男声忽的道来,“就这样,挺好看的。”
她的心掠过一丝温柔,这是他第一次夸她,竟是为了她的发。
夜,已经很深了,不知道他是用什么办法打通的关系,但是,她的的确确见到了父亲,这是事实。
踏入公寓的时候,千晴已经不困了,倒是沙逸轩略显疲惫,一夜未曾合眼,他终究也不是铁打的。
沙发上是那条裹过她的被子,茶几上是吹风机,床上则横躺着那条透明的睡衣,眼看着那条睡衣她的心一抖,到底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她一点也不确定。
沙逸轩开始**服,当她如无物般的一点也不在意的很快全身上下就只剩下了一条子弹裤裤,“我困了,你随意。”说完,也不等她回应,人已经躺在床上,虽然没有明说,可是他身旁余下的位置明显的是留给她的。
千晴站在屋子中央,这时候,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这里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也只好与他同处一室了。
走到沙发前拥着被子靠着,也只能这样子小睡一会儿了,待醒来,她要去医院见妈妈,总要告诉妈妈爸爸的情形吧,去了可不是白去的,要让妈妈宽心,虽然局势一点也不容她乐观,可她希望母亲能些微的放下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在车上有睡过一会儿的缘故,她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耳中,是男人低低的鼾声,沙逸轩睡觉居然还打鼾呢,虽然声音不大,却很清晰,那声音听起来就象是一个小孩子发出来的一样,惹得千晴不由自主的起身走到床前,静静的凝望着他的脸,他醒着的时候线条常常带着点冷硬,可是睡着的他所表现出来的却是柔和,眉目舒展,他睡得很酐香。
目光从他的脸部向下扫去,他身下居然压着那件她穿过的透明睡衣,想着自己的身体曾被包裹在那件睡衣之下,她的脸就不由得红了,正看得入神,沙逸轩突然一个翻身,伸手向身侧一搂,仿佛要将软玉温香抱满怀似的,可是他的手扑了个空,抓挠着,居然被他抓到了枕头,于是,他就抱着那个枕头呼呼的睡着,那模样居然让千晴想到了可爱一词。
他还说她睡着了不设防,他又何尝不是呢。
天快亮的时候千晴才睡着,却只睡了一会儿就被窗外射进来的阳光刺醒了,如今的她只要有一丁点的不对都能惊醒她,怎么也睡不踏实。
床上,男人还在睡着,怀里还是那个枕头。
千晴悄悄的站起,看了又看,她觉得自己不该吵醒睡得这样沉的沙逸轩,静静的离去,就象她当初静静的来,不管有没有做过,她都欠了他一个人情。
那便总要还了的。
为他轻阖房门的那一刻,床上的男子倏的睁开眼睛,望着门缝里已经隐去的身影,他的眉头一皱,这一夜,似乎有什么发生了变化,可又似乎什么也没有变,一切如常。
手指挑起透明睡衣的带子,轻嗅着那上面残留着的味道,他呼的起身,明天才是周末,所以今天又将是忙碌的一天。
娄千晴,玩味着这个名字,他突然间的喜欢上了她的清灵的气质,还有,那一头长长的直直的发……
千晴开始忙碌了起来,爸爸放弃了,可是她和妈妈不能放弃爸爸,家里的所有都被封了,可是她手上还有一些现金,还有那幢房产,那也是妈妈为她所保留的财产,房产上是她的名字,从不知道母亲手上还有这处房产,问过妈妈才知道那是外婆留给妈***,现在,妈妈又把这房产传给了她。
干净的房产,就象是她。
可她相信爸爸也是干净的。
请了律师,讨论了父亲现在所处的境况,也大抵的猜到了父亲最后的结果可能是什么。
最多是判刑,很多年很多年那种。
因为,父亲供了,全都承认了那些是他所为,里面传来的消息是父亲很平静,叙述那些事情的时候仿佛是在讲故事一样。
母亲每每听到这些都会哭,哭得眼睛都肿了,千晴也不知要怎么安慰母亲,可是律师说爸爸这样做根本就是引火烧身,他分明是不想活了。
千晴急了,想要找人打点,钱却花得非常之快,几天的功夫母亲之前给她的现金就花光了,可是律师说还要一些。
几天了,她每天都在为父亲的事情奔波着,可现在,一切又要停住了。
这世上,没钱别办事。
她没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