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乾帝烦不胜烦,干脆眼不见为净,让邓立将这些这里都拿下去,吩咐翰林院先筛选一遍,重要的再递上?来。
他迟迟不想给?太子选妃,就是担心太子会?借助太子妃背后的势力,渐渐脱离自己的掌控。
他年纪大了,这个皇位也?坐不了几?年,他的这些皇子的野心明?晃晃的都写在?脸上?了,真是不孝!他还活着呢,他们就开始对?他的皇位有?所觊觎。
应乾帝眉心紧蹙,问道:“七皇子最近如何?”
“回陛下,七皇子安分守己的呆在?清凉宫中,并无异常。”邓立回答道。
“并无异常……”应乾帝沉吟良久,浑浊的眼眸里看不出什么?情绪,“下个月初的狩猎,将他也?带上?。朕倒要看看,比之朕的几?位皇子,他能胜出多少。”
“奴才遵旨。”
应乾帝按着太子的婚事不放,太子萧云旸自然不敢有?所作?为,哪怕住进了东宫,也?依旧每日去坤宁宫给?皇后请安,旁敲侧击的打听?此事。
李皇后也?在?纠结到底给?太子安排一个什么?样的太子妃才合适,想来想去,觉得自己的侄女很合适。
若是她的侄女嫁入东宫,太子还不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她去跟应乾帝提了此事,但应乾帝压根不回答,原本说好那晚去坤宁宫的,结果应乾帝没有?来,去了五皇子的生母菁贵人的宫里。
是以,李皇后现在?看着萧云旸就气不打一处来。
随意将人打发走后,瞥见一旁已经十一二?岁的十三皇子刚从国子监回来,埋头在?院里的榕树下挖土坑。
她气冲冲走过去拧着十三皇子的耳朵:“你四?哥在?你这个年纪已经读书骑射样样精通了,你还在?这里玩泥巴?”
不光是帝后在?为此事烦心,朝臣们观望了一阵,见陛下似乎对?萧云旸并不是十分器重,心底也?渐渐动摇,一时间臣子们心思各异。
立了太子却迟迟不立太子妃,难道陛下对?太子并没有?十分满意?
朝野上?下猜测纷纭,不过这些跟姜善宁没什么?关系,她隔日就会?进宫向李皇后请安。
明?为请安,实际上?每每从坤宁宫出来,若是没有?宫人跟着自己,便会?小心翼翼的绕路去清凉宫。
但皇后宫里的侍从将她看得紧,往往五次中只能偷偷溜去清凉宫一回。
姜善宁倒也?知足了,森严的宫城毕竟不像鄞城可以直来直往,如今他们能够隔几?日见一面?已经很好了。
八月围猎前夕,忽然从宫里传出来一则怪事。
太子晚间从勤政殿出来,不知怎的,竟然在?皇宫的荷花池里泡了一晚。
第?二?日被当值的宫人打捞上?来时,整个人脸色惨白,浑身?都泡得浮肿。
但人没死。
据宫人所说,夜里视野昏暗,太子失足掉进荷花池,被池底的淤泥裹住了腿脚,亏得荷花池没多深,太子挣扎着将脑袋探出池面?,就这么?泡了一晚上?。
如今已经入秋,夜里正是冷的时候,太子泡了一整晚,第?二?日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赶忙被宫人们送去了太医院。
*
八月初,一年一度的秋狩开始了。
金吾卫整齐有?素地护卫在?帝后的銮驾和朝臣家眷的马车旁,一行人从永京浩浩荡荡出发,抵达了京郊围猎场。
今日人困马乏,众人都各自支起营帐,养精蓄锐,明?日才是正式的狩猎。
傍晚,姜善宁拎了把弓箭从营帐中出来,想趁着今日有?空练练手,免得明?日狩猎场上?失了准头给?侯府丢人。
她拐了几?个弯来到校场,四?周有?金吾卫守着,并无旁人,正是练箭的好地方。
校场另一头,摆着一排箭靶,姜善宁站在?一个箭靶的不远处,深吸一口气静下心,张弓搭箭,一连射了好几?箭,弓弦勒得她掌心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