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轻松,和她一起的是位叫“张旭”的同班男生,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秋云确实不累,因为男同学基本把脏活重活都干了,秋云就擦擦桌子倒倒垃圾,在老师办公室混个脸熟,还能看好多书。
她见到梁禾的次数也明显多了。梁禾虽然是她们大一年级的辅导员,实质上他也还是一名研一的学生。她一直以为上研是很轻松的,帮导师干干活、出去写写生,轻松加愉快。但事实上,梁禾比她想象中要忙得多,研究生也有很多课程,基础课、理论课、文化课、公共课,一样不少,有难度、也有深度;而且梁禾还兼做辅导员,肩上还多了一份责任。
不知是不是整个大环境的影响,这个年代的人心要踏实朴实很多,导师踏踏实实地带学生、做学问,学生也踏踏实实地学习、深造。很少听说有老师在外面捞外水,也很少有学生自己在外面办班搞培训。大伙儿的心都很静,日子过得很熨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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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秋云正在院长办公室擦桌子,远远听到楼道里一阵喧哗,像是有什么喜讯传来。有人在祝贺梁禾,也有人在祝贺他的导师陈静韬。秋云探了个脑袋出去,好像是梁禾的作品获奖了。油画系的副主任林春霞兴高采烈地拿着一个红色文件走进梁禾的集体办公室去,“小梁老师,恭喜恭喜啊……”
集体办公室在院长办公室的斜对面,里面的说笑声此起彼伏,但是秋云听不真切。她按捺不住好奇心,趴在墙边,在集体老师的办公室门口冒了个头。
“不错不错,”陈静韬拍拍梁禾的肩膀,笑道,“我上次给你这个题目,你交作业的时候我就觉得很不错,这次得了奖,也是名副其实。不过要戒骄戒躁,不能骄傲。”
梁禾笑得有些腼腆:“我这是歪打正着吧,运气不错。老师也指点了不少。”
旁边的老师围在陈静韬身旁,瞧着他手里杂志的一页,赞不绝口。
有人问道:“每次大赛多会有巡展,这次是在哪个国家?”
“这次是在佛罗伦萨。”
“到时候去吗,小梁老师?”
梁禾看了眼陈静韬:“我跟系里申请一下。”
“必须同意啊,”旁人直接拍板,“这是整个学校的荣誉,还怕你不去呢。”
陈静韬撩撩头发,笑着点头。
又有人问:“这次奖金多少?”
梁禾又是笑,好像不太好意思说。
旁人撺掇他:“说吧,别怕吓到我们。”
梁禾想了想,勉为其难竖起了两根手指头。
“两块?”
“去——怎么会这么少?”众人哄笑。
“二十?”
梁禾摇头。
“二百?”
梁禾想了想,点头。
“这么多!”众人还未反应,倒是秋云没忍住叫了出来——算到2018年,这应该是好几万了吧!
大家寻声看来,看见门口藏着个偷听的学生,大笑。秋云有些不好意思,摸摸头,索性走进办公室:“我在门外听到梁老师获奖了。”
“是XXX的金奖!”林春霞飞快说道。
秋云没听清,看到桌上有本获奖证书:xxxxx绘画奖,还是烫金英文。
“哇……”秋云又没忍住,尖叫出声。她知道这个奖,这是美术学界的顶级奖项啊,一个中国也出不了几个。没想到梁禾居然拿了金奖,而且,梁禾还这么年轻!——电光火石间,她忽然记起梁禾的生平履历,依稀是在他年轻时候便拿了一个国际巨型奖项,其重要性不亚于演艺界的奥斯卡、新闻界的普利策,曾被吴柳津津乐道、崇拜至极——原来就是这个奖,原来就是这次啊!
一种奇异的历史感涌上心头,秋云忽然觉得特别激动、特别高兴,比她自己拿了奖还开心,比她中了五百万、买了十套房还开心!她不由自主地往陈静韬身旁走去,她想看看这幅画,想看看这幅国际大奖的画究竟是什么样。陈静韬手里的杂志被传阅到别的老师手中,秋云挤来挤去,只瞧到那副画的一个角是深黑色的。那杂志正要轮到秋云手中,忽然有人从中拦截,一把将杂志合了起来。
秋云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