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呀,”秋云朝她掩饰地一笑,“怎么会呢。”又一转头,岔开话题,“何英,下午我没事,和你去田里吧!”
“诶!”何英甜甜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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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禾没想到会在大同见到陆夏兰。
自从陆夏兰家里出了事,他们再也没见过。那件事的发生,就好像斩断了他们两家人之间所有的联系。陆夏兰没有再来找过他,他当然也没有去找过陆夏兰。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陆夏兰和他谈朋友分手的谣言又开始传播,而且还是他被甩的那种。他哭笑不得,但并没有去澄清,更何况,无从澄清。
清者自清。
有些事,交给时间就好。
所以当他见到陆夏兰的时候,心里还是很意外的。B大这次的科考队是考古系的,陆夏兰是文学系的,她怎么会来?
如果知道她会来,梁禾也许会重新考虑B大的邀请。
陆夏兰还是一如既往地大方阳光,她看到了梁禾,跑过来,向他伸出一只手:“梁禾,好久不见啊。”
阳光下,她的笑容依旧灿烂,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梁禾分辨不出那笑里是否还有别的情绪,公事公办地伸出手:“好久不见。你——”梁禾环顾一周,“这都是考古系的,你一个文学系的,怎么来了?”
“当然是有任务在身啊,”陆夏兰朝他吐吐舌头,“我下学期就要去美国交流学习。上次无意中和那边的教授提起过中国的佛教文化,对方表示出很大的兴趣。刚好我们学校考古系的暑期小学期是大同云冈石窟,我也只好跟着过来了,为去资本主义国家弘扬中国的博大精深佛学文化做准备啊。”
梁禾并不觉得现在和陆夏兰有过多接触是什么好事,但是听到陆夏兰说得头头是道,也不好再说什么。
科考队在大同市里先有三天的培训,等过完这三天,他们会去云麻村进驻石窟现场;梁禾也正好回去,接上秋云他们,回A市。
这三天,梁禾过得不是很顺心。
走的前一天晚上,他很早就远远看见邱晓云和司马峰并肩而归,姿态亲密,似乎在说些什么。他以为邱晓云是来找他告别,但等司马峰进了屋,邱晓云转身碰到他,邱晓云也就此事只字未提,而且那神情似乎根本也不是来找他。
这不是第一次了,这几天,邱晓云的状态一直让他疑惑。梁禾想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对吗,思来想去答案是否定的。邱晓云并没有生气,他们之间也还算……正常吧。是他太小心眼了吗,但是他又很难自我承认这个答案。他问过邱晓云,司马峰是不是她的故人,邱晓云说不是。那就这个才认识几天的人,她有那么大的兴趣吗?还是他太敏感,太心胸狭窄了?
更搞笑的是,等他进了屋,司马峰还递给他一颗山楂,说是只剩这一颗了,专门给他留的。
他冷冷地看着那颗酸不溜秋的山楂卷,没吃。
在这样的心情下,陆夏兰的出现,他的心情更是沉郁了一些。这三天的培训,其实是干货满满的三天,可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他的座位旁边紧挨着就是陆夏兰。俩人抬头不见低头见,陆夏兰对他的态度总是大方自然,温柔得体。如果他刻意回避或者冷漠回应,倒显得他做人尚缺火候。不过确实在这方面,他相比陆夏兰是自愧不如,而且,他也不相信陆夏兰是真正放下。
也许,她有别的原因,但梁禾并不想去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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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三天,对于秋云来说,却是翻天覆地的三天。
当她还纠结于司马峰和王晨的关系时候,这天晚上,司马峰忽然神情严肃地找到秋云,说想和她谈一谈。
秋云经过这几天的思想斗争,也正有一篇纪事长篇文学要跟司马峰讲。
“邱晓云同学,”司马峰沉吟半晌,看着秋云,“那天晚上,我认真回去思考了一下你跟我说的话。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
“……?”秋云愣了愣,司马峰的开头,不在她预想之中啊。
“人的一生很长很长,我和王晨现在才23岁,都很年轻,谁也不能预料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甚至明天会发生什么,我们都无从知道。”
“是啊,是啊,”秋云连连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