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借你吉言,赐座。”此刻裴缜的心情看起来格外好,喜嫔有孕,再加上今年金国供奉的贡品更是充满了巴结讨好,国泰民安之下,自然喜不自胜。
宴席已经摆开,裴缜与使臣闲聊几句,就唤了歌舞进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喜嫔只觉得有些闷,又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只得让人剥些葡萄给自己。葡萄甜香,解一解刚才的腻。
只听琴音高山流水,如一串碎玉溅落席间,殿外衣袂飘飘,一众舞女身穿粉色裙裤,上身衣襟短小,露出可爱的肚脐,脐间均嵌有一颗小宝石,细看似有似无,而阳光照射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喜嫔微微蹙眉,看了一眼那使臣,只见使臣此刻气色红润,瞧见这几人进殿,更是情绪激动,满眼喜色。
喜嫔气的一阵握拳,再看那些舞女,个个姿容不凡,不是金国又打算献给皇帝的又是什么!
她才刚有孕,着人书信回国报喜,没想到他们不闲着,又送了新人进来,这明着给自己气受。
舞女共九人,此刻媚眼如丝,金色的眼妆将本就妩媚的眉眼装点得更意乱情迷。她们双手背后,随着琴音的一串叮咚脆响,忽的从后甩开三米长的粉色细纱。
皇帝第一次看到如此着装的女子,此刻更是目不转睛,酒精蒸着殿内,燥热不堪。
舞女们将细纱甩得错落有致,一会如同波光粼粼的湖水,一会宛如云雾飘渺的山间,曼妙的舞姿陪着她们柔媚的笑颜,在坐男性无不被吸引。
这样的画面落在喜嫔眼里,就是在剜她的心。
她只瞧见眼前的女子们个个狐媚,除去那一截截的细腰小腹,就是她们细嫩的手臂。
她来东霆是多不容易,背井离乡,父母远在万里,终生不得相见。她本以为自己有了孩子,金国会以她为荣,却不想他们立刻送来了这些美人。
那些日日的落泪与思念,惆怅与惶然,此刻都变成了浓浓的嫉恨与不满。
喜嫔伸手抚上小腹,此刻孩子已有五个月了,太医说健健康康,她沉溺于喜悦又感叹不再的细腰,时常害怕自己的胖会让皇帝不喜欢,连吃东西都是千挑万挑,就是怕多了一丝肉。
好在除了肚子,其他地方都没有胖。哪怕太医说了要多吃,她也是不肯的。
还好皇上并非是薄情的,自她有孕,常常相伴,反倒恩宠比往日在王府中更多了几分。将她从小养大的母家竟是不如这才遇见几年的皇帝更偏疼她。
“皇上,”喜嫔忽然站了起来,伸手捂住胸口“臣妾忽然觉得恶心,请皇上传个太医给臣妾瞧瞧吧。”
裴缜一听,忙打发了身边的小瓷子去,又担心着喜嫔的身体,忙问:“怎么好好地,恶心起来了?太医不是说害喜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吗?”
“臣妾也不知道,许是这殿内香风脂粉多,臣妾闻不惯。”
裴缜就忙打发了舞女们出去。
等舞女都离开了,这才又有琵琶弹奏。
不一会,王太医就到了,上前隔了帕子把脉,跪下回道:“回皇上,小主凤体安康,许是吃了什么,或闻了什么不喜欢的,这才觉得反胃恶心。”
“可有问题吗?”
“并无大碍,害喜本就是有孕女子常有的。”
看无大事,王太医便下去开药方了。
裴缜笑看一眼喜嫔,只叮嘱她几句小心身子,便未在提起舞女跳舞的事情。就连金国使臣提议再让舞女进来献舞都拒绝了。
一场宴席下来,曲终人散已是夜半。
喜嫔扶着宫女的手往宫里走,只瞧着月亮都那么顺眼。
宫中迎春花开的正好,那金灿灿的一片随微风轻轻摆动,甚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