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自己一次又一次动心。
实则世女几次救他,都源于她是个温良之人。
换成任何一人,她都会救,从来都不是因为他……
“啪嗒!”
一滴泪水落在梳妆台上。
而后两滴、三滴、四滴……
安怀清呼吸急促,用力捂住胸口。
心,从来没像此刻一样疼过。
江篱到底有多讨厌他,宁愿在新婚夜背负宠侍灭夫的骂名,也不愿来他房中。
“少郎,别哭了,一会儿眼睛该肿了。”木方颤声提醒着。
木楞也把毛巾打湿递过去。
安怀清接过,擦拭着双眼。
可眼泪就像开了闸似的,怎么也擦不完。
“郎君……莫要哭了,是世女不懂您的好,您别伤心了。”
木方也打湿条毛巾,跟着一起擦。
安怀清自嘲地笑了笑,“哭过,就不会再哭了,我不是一向如此。”
自母亲和父亲去世,年幼的他都是靠着夜间无声哭泣过来的。
那时连哭都不能哭太久,他还得抓紧时间研究对付各个管事的对策。
呵……哪里有什么天选经商之人。
不过是他彻夜不眠的算计、和哭过又哭罢了。
“涂些脂粉吧,别让将军和家主看出端倪来。”
木方应声,“是。”
大岳国男子素来爱打扮自己,以此来讨女子欢心。
郎君自小不喜这些,也从未涂过。
哪怕昨日大婚,也是素着一张脸来的。
不想郎君第一次涂脂粉,并非为了讨好世女,而是帮世女掩盖宠侍灭夫的行径。
-
江篱起晚了。
原也不该晚的。
迷迷糊糊中,也不是三几来着,好像唤了她。
但她晨起脾气不大好,一脚把人踹走了,又继续睡了个回笼。
“啧!”江篱在正房门外扶额。
她怎么就醉成那样了?
还按照往常习惯进了西厢房!
幸好三四几人机灵,没叫宋玉贴上来,不然她都不知该如何面对安怀清了。
“???”
有这样想法的下一刻,江篱内心震惊无比。
她不过是宿在西厢房偏间的小榻上,又没做什么对不起安怀清的事……何来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