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心里苦
阮莺不会画,但寓意多少懂点,百合和向日葵,一般是长辈送晚辈女性的。
护工看着这两幅,显然印象不深:“我只记得这张向日葵是夏天画的,我当时还说我们老家讲究,送人不送向日葵的,‘葵’用我们那的话和‘鬼’同音,不吉利。”
阮莺淡淡问:“乔老师怎么说?”
“乔老师就笑,说我封建迷信。”
“除了这,她有没有说画指定送谁?”
“没有,”护工摇头,“乔老师从来不跟我们说这些,她虽脾气好,但我看得出,乔老师骨子里蛮傲的,瞧不上我们的。”
“不是瞧不上,”阮莺下意识维护,“她不太爱表达,我以前看不懂她画什么,问她,她也不解释。”
护工表情讪讪的:“也是,我们不懂。”
阮莺就不吭声了,她把这两张画也抽出来,卷好,用细绳系起来,又问:“夏天之前,阿霆有带什么朋友过来看望乔姨吗?”
护工想了想:“有,小贺先生出国期间,来过一次,带了个留学时认识的朋友,那之后不到半年,我听老宅司机说,小贺先生就回国了。”
阮莺问:“那个留学的朋友,是女的么?”
护工尴尬的点点头。
所以,贺霆带祝囡见过乔美芩,一个骄傲的人,愿意向对方剖白自己最不堪的一面,说明什么?
说明他做好,共度一生的准备。
所以祝囡说过几次,贺霆打算娶她,并不是狂妄自大,自作多情的炫耀。
因为贺霆确实释放过这种信号。
阮莺不是没想到过,如果不是贺家干扰,她很可能结不成婚,但猜想和实际听到,总归心里有落差。
她想,就算她爸害过贺霆,贺霆当初一声不吭的走,不是也没给她一个辩解的机会吗?
可见,贺霆当时不止怀疑她,甚至认为他们阮家就是一伙的。
何其无辜。
阮莺现在想来,除了心里有些闷,也提不起计较的劲。
毕竟,周宪的消停,未必真消停,阮勇还得靠贺家保护。
“我去看看乔老师醒了没。”阮莺坐久了累,起身,进了里间的病房。
说是病房,布置得很温馨,完全按照乔美芩的喜好装的。
乔美芩吃过药后,睡得很沉。
即便常年被重度抑郁折磨,可五官依稀能看出当年的美貌,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
阮莺叹气,总替她惋惜,又有些心疼摸摸乔美芩干枯的头发,发现枕边放着一本童话书。
她轻轻抽出来,看了眼,神色有些复杂。
封面上《丑小鸭》的美术字体,配着天鹅展翅飞翔的儿童画。
或许敏感,她不由联想到祝囡跳过天鹅湖女二。
难过在心底翻腾,可阮莺不会跟一个病人计较。
乔美芩在疗养院消息滞后是肯定的,她不知道自己儿子在国外就和祝囡掰了,虽然回国娶了阮莺,但知子莫如母。
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曾经贺霆用冷暴力分手后,再遇到祝囡,是很喜欢的,所以考虑结婚,只是后来贺父棒打鸳鸯。
哪怕贺霆不说,乔美芩认为儿子心里苦,用母子间的默契,默默支持他。
阮莺蹲在床边,不由湿了眼眶。
可也说不了什么,天下没有妈妈不偏向自己的孩子,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成为婆婆爱屋及乌的那只“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