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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大夫人来了。
“大夫人。”下人们立即行礼。
大夫人冷声道:“大公子呢?”
庆安小声道:“公子在里面,这会儿,怕是不便见大夫人。”
大夫人眉头微蹙,走进了院子里,这小院早就烧的光秃秃了,门都烧没了,站在院中便能将这烧焦的寝屋一眼望到头。
她看到谢羡予枯坐在烧焦的床边,是她从未见过的颓圮样子。
大夫人眸光微凝,抿了抿唇,到底还是转身走了出去。
“你们在这守着。”
“是。”
大夫人离开了秋水院,竹青忍不住道:“大公子瞧着不大好,夫人不去劝劝吗?”
“他何时听劝过?罢了,让他自己缓一缓吧,他还是年轻,对一些没必要的事执着。”
“是啊,一个女人罢了,何至于此,老奴也算是看着大公子长大的,从未见过他这般……”
何止呢?大夫人都没见过。
谢羡予从小就有着寻常孩子难有的沉稳,泰山崩于顶都能面不改色,一个女人,最多也只能算个新鲜点的玩意儿,也至于让他颓圮成这样。
竹青叹了一声:“早知如此,还不如将她留下来……”
大夫人斥责道:“糊涂!她走了一了百了,他伤心几日便过去了,留下才是后患无穷,羡儿对她这般上心,坏了那么多的规矩,往后还不知要多少祸端。”
竹青讪讪的道:“夫人教训的是。”
大夫人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过一阵就好了,不过是个女人,谢家难不成还能出情种吗?”
大夫人语气讽刺,却也叫人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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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羡予在秋水院枯坐了一整夜,脑子里空落落的无法思考,迟迟缓不过神来,到底还是无法接受她就这么死了。
可她就是死了,尸身躺在床上,已经面目全非。
他这一生事事筹谋,步步算计,从未有任何事超乎他的掌控,这是第一次,当头一棒,让他如遭雷击,无法抽离。
次日清晨,庆安才再次小心翼翼的走进去:“公子,棺椁已经备好了,要不,还是让表姑娘先入殓,设下灵堂,受些香火,也好入土为安。”
谢羡予依然僵坐在床边,只是脸色更灰白了些,一向清润的眸子都毫无神采,死气沉沉,仿佛他才是那具尸体。
屋内陷入了死寂之中,庆安迟迟没有得到答复,后背都开始冒汗,他自小跟着主子,也没见过这副场面,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继续这么下去也不是法子,总不能守着尸体过一辈子吧?那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