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了擦嘴角,看向他:“现在没事了,我要去见他。”
乐恒下了马,向皇宫里走去。乾元军因她军师夫人的身份,纷纷让出了一条路,而玄狐宗和那些老臣也不自觉地向两侧分开,一瞬间前面变得空空荡荡,只有魏慎一个人在终点,强撑着濒临崩溃的精神看着她。
“魏慎。其实你知道苏鸣说得没错,对吗?”乐恒走到他面前,笑着,仿佛身后没有大军,仿佛他们之间没有国仇家恨,没有阴差阳错,没有生离死别,仿佛雨也停了,军鼓声也停了,仿佛这只是一个平静的午后,只有她们两个人,躲在陆瑶光的花园里聊天。
“我那时候踩坏了皇后的绿萼,她很伤心,但是没有罚我,她甚至看都没有看我就回屋了,我以为她很不喜欢我,原来是她不敢见我。”乐恒继续说道。
魏慎脸色苍白,嘴唇也抖了起来。
“我父亲一开始不让我嫁给沈天山,他大概是希望我嫁给你。但是后来,因为沈家有兵权,所以他又松了口。”
“哦不对……”
乐恒顿了一下,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是你父亲。”
“阿恒,不是的,不是的。”魏慎一直在摇头,雨水和泪水在他的脸上流,狼狈极了。
“你仔细想想,乐观颐和玄狐宗宗主,他们同时出现过吗?”乐恒质问。
“阿恒,你……你不要听他们的。”他抖得太厉害,嘴唇也开始犯青。
乐恒皱眉:“你的蛊毒……”随即她反应过来,抓住了他的手:“玄狐宗宗主呢!”
“在……在……百蛊司……”魏慎额头上也开始发青。
他这幅样子,恐怕撑不到百蛊司,乐恒疾色道:“丹粟呢?文染呢!”
“我让…让她们走了。”他抖着,哭着,像个生病的孩子,但说到她们时,却是笑着的:“你看,我其实……没有……那…那么坏。”
乐恒用内力护住了他的心脉,她回头看向不远处,众人都有些无措。唯有沈天山会意,也下了马。
“苏鸣,守住这里,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杀人。”他说着,走向了乐恒。
“如何了?”他问。
“他蛊毒发作了,玄狐宗宗主在百蛊司。”
“我去牵马来?”
“有……暗……暗道。”魏慎气息奄奄地说。
“在哪里?”
“偏殿……屏风……”
乐恒和沈天山架着魏慎,向偏殿走去。
屏风下果然有机关,打开后,竟然直接就到了百蛊司的八重门内。
里面是一尊巨大的狐貍雕像,黑铁打的,在微弱的珠光下泛着幽绿色的光,玄狐宗宗主正在雕像下打坐,嘴里念着听不懂的咒文,机关石门打开的声音似乎全然没有影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