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鸱吻将面包丢进浓汤里,一只手指拨她头发,“头发掉进汤里了。”
抬头来看,原来是姚璐站起来了,她俯下身子,用纸巾擦好友脸颊,“长头发就不会吃进嘴里,谁让你剪掉头发,以后不许再剪。”
姚璐也看出来了,杜云辽也没别的意思,纯粹是下马威来了,她看一眼手表,“阿陆,上回你公司艺人的宣传稿还没敲定,我要回去继续写,你呢?”
陆鸱吻也起身,“我与你一起。”
女人看萧惠卿,“惠卿,我要晚归,不必等我。”
长桌上还剩三人,出了餐厅,外头晚风吹拂,姚璐与陆鸱吻沿着山路下行,说:“你与萧四有鬼,与萧二面和心远,你们同床异梦。”
陆鸱吻低头笑,没有做声。
“你不必瞒我,你们小动作多多,我都看出来了,他维护你。”
陆氏女摸了摸颊边乱发,回道:“没有想瞒你,我做了无间道,夹缝中生存。”
“你与萧二谈恋爱,同萧四地下情?”
姚璐捂嘴,“你疯了?”
“我当年差点被萧贺睡了,后来没睡成,我和萧九龄睡了一夜。在基辅。”
陆鸱吻言语很平静,又不是她是平静还是已经看开,“后头萧九龄有去学校找我,我一直躲着他,躲了一个多月,他想给我钱。我见过他好几次,有时候是在教学楼里,有时候是在电梯口,有一次是在学校的树林里,还有一次,是在食堂。”
女人低头笑,吃吃细语:“我贪吃,有一次差一点点就在食堂被他堵住了。‘哧哧’,其实我看见他就会脸红心跳,但我害怕他觉得我是妓。女,所以我不要他的钱。”
“我那时候才二十岁,我学业也不好,有时候还要补考才能混过去一门课,但我不敢和爸爸说,说我成绩不好。最起码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好。”
“我爸爸对我期望很高,他不知道我在外面做甚么,他也不知道我会胆子这么大,和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睡觉了。。。。。。”
陆鸱吻声音沙了,沙哑沙哑的,姚璐的手帕递过去,“我方才从萧四的口袋里抽出来的,瞧他人模人样,还睡女学生?”
“后头我退学了,我精神压力很大,当时手头没钱,我爸爸说不管我。我不知道下一年又下一年该怎么办,然后萧九龄突然出现,我就害怕了。没多久我就签了机票,回国了。我回来以后也不痛快,我又会想,我为什么不要他的钱,熬过这两年,不就光明了吗?”
姚璐叹息:“你真脆弱。换做是我,我就陪着萧九龄睡,正大光明地睡!每一次都收钱,睡出一身锦绣来,睡出一栋豪宅来。就跟杜云辽那样,最后睡成一个富婆。”
陆鸱吻摇头,“我大概是婊。子,却又是那种背着牌坊接客的婊。子。”
姚璐看好友,“你道德束缚感太重,为何不解脱自己,他给你钱,你就当作理所应当。换个方式想,他未必是想包养你,而是想负责。对你负责任。”
陆鸱吻敲自己头,“贱!果真贱得很!我都是自找的,我时时头疼,看见萧惠卿心虚,看见萧九龄不自在,我真的好头疼。”
姚璐掰开陆鸱吻拳头,“做甚么?你和萧二合不来就分手,此刻大好的机会,杜云辽有心插。入,你可以借机发作,正好一刀两断。”
姚璐的设想很好,可这样的机会并没有来。行不过两三步,后头车灯已亮。
萧惠卿的车缓缓追出来,司机开得很慢,萧家二公子自车内出来,他将女友拥入怀中,“生气了?”
萧二抱得很紧,男人手指覆在女人背上,“不要生气,没有下次,我保证。”
姚璐咬着嘴唇,恨不能将陆鸱吻从萧二手中扒拉出来,嚷一句:“她不爱你。”
可自己嚷个甚么劲儿呢,始作俑者分明就站在不远处。是的,萧九龄就在不远处站着,他夹着一根烟,就在餐厅门口站着。
萧二温柔,他吻了吻陆鸱吻额头,说:“还想不想吃东西,我听赵聿明说你喜欢龙虎斗,咱们去吃一碗?”
陆鸱吻摇头,“不吃,口味太重,三天不敢吃饭。”
姚璐咧嘴,“什么是龙虎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