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人丁稀少,裴老爷子的长子和夫人相继去世后,就只剩次子裴裕鑫和儿媳云婉蓉。
两人诞下裴砚舟,作为裴家含着金汤匙的唯一嫡孙,次子这一脉也正式成为了裴家的主支。
只可惜,裴砚舟顺风顺水长到十五岁,裴老爷子分散在外的手下突然搜罗到消息。
当初裴家长子在外求学时,曾与一落魄千金短暂热恋。
这千金怀了裴家长子的遗腹子,居然一声不吭,独自抚养了十八年。
直到裴家找上门。
裴应淮年满十八,相貌堂堂,成绩人品皆优,裴老爷子十分满意,接回裴家观察一段时日后,当即拍板定为继承人。
怕江城局势复杂,裴应淮初生牛犊应付不来,他老人家殚精竭虑,将他送到国外,学成归来后又亲自带到裴氏集团,从上而下手把手教导。
等到裴家二房反应过来时,裴应淮大气初成,已经不是轻易能撼动的了。
看着庄园里物是人非的园景,裴二太太忍不住掐住丈夫的胳膊。
“干什么?”
裴二爷把帽子盖在脸上,语气含糊。
“我们才离开不过一个多月,这园子就被你的好侄子弄成这模样了。”
云婉蓉恨恨道。
“我那些芍药都换成了玫瑰,真是俗不可耐。”
她的娘家是江南的名门望族,教育和慈善事业遍布大江南北。
云婉蓉向来以书香门第自居,自认为品味高雅,生平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艳丽而俗气的东西。
“说不定是欣欣换的呢,她不是住在这吗?你就别生气了,刚从环球游轮上下来,难道不累?我头好晕。”
裴二爷无可奈何地把手从她臂弯抽走。
他们夫妻俩原本上游轮玩了一个多月,今日回港起了大风,最后一段路程摇摇晃晃,到现在他还晕乎乎的。
“谁让你不吃我给的晕车药?”
云婉蓉拍打了裴二爷一下,把自己的胸针扳正。
“没想到一个月没回来,你大侄子和宋小姐的婚事就告吹了,原本给她准备的礼物送给叶家人,你觉得如何?”
她脑海里过着这些人情往来,开始精打细算。
“叶太太不喜欢奢侈品,叶欣欣算了,她没那个品味。”
提及自己的准儿媳,云婉蓉面露嫌恶。
“叶家也真是的,自己的孩子出生都不看管好,害得我们砚舟要娶个病秧子。”
她第一次见叶欣欣就表达了自己的不喜,但谁想故去的裴老夫人居然留了一手。
百分之八的裴氏股份,和叶家千金结婚后生下孩子才能拿到手。
“你的白头发就是这么长出来的。”
被她唠叨得没办法了,裴二爷揭下脸上的帽子,不耐烦道。
“儿孙自有儿孙福,既然爸已经定了应淮为继承人,你又何必耿耿于怀,难道裴家少我们吃少我们喝了?”
从小,他就知道自己的才智不及大哥,但裴老爷子一碗水端得平。
虽然看好长子,却并没有冷落次子。
裴二爷并不觉得无法继承家业是多大的遗憾。
他习惯了做闲散老二,享受那种天塌下来也有人顶着的生活,觉得这样的日子才是真正的舒心自在。
“是没少吃喝,但这是老爷子还在,你看裴应淮马上三十了,他这是没娶妻生子,到时候别家名门千金娶进门,孩子一生,哪还有我们二房的活路?”
云婉蓉气不打一处来。